>
柳花郎还在迷糊,一再向我扒问怎么回事儿,我不耐烦地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滚!”难道告诉你,刚刚在花满楼里,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姑娘倾心于你,为你争风吃醋,攻心算计平安?那你不得迷之自信,觉得自己魅力四射天下无敌?本来一身仙骨,就够你优越的了。
柳花郎更迷惑了,“跟我没关系吗,我听着跟着我有关系啊?”
我对李大娘子严肃道:“不行就是不行,你该解释的解释,但人就是不能留,不管是情敌还是小姑子,八字还没一撇,就敢动手动脚,给小姑子气受,也是万万不行的。”我看着李大娘子,道:“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就留不得!”
李大娘子闻言,心头一紧,身子一震,才知道我真正敲打的是谁。她十分恐惧的看着我,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她后知后觉的擦着眼泪,慌张道:“都依你,船舱里太闷热了,奴家出去透透气。”
配合
柳花郎见李大娘子哭着踉踉跄跄跑出去了,也起身要出去,想安慰一番,到了门口,又顿住脚回头看我。我下巴指了指门外,道:“……别回来了。”
柳花郎闻言身子一震,一脸想去不敢去,不去还不服的样子。我嫌弃的“啧”了一声,问道:“你又在干什么?”
“你不是不让去吗?”
“谁不让你去了?”
“你不是那意思去就别回来,我敢去吗?”
“……船,快靠岸了,你出去,就在外面等着好了,这里虽宽敞,但也人多,你来来回回,看着拥挤。”我真是无语死了,“滚!”。斜眼瞥见平安又在角落里轻轻啜泣,我脑仁疼,掏出帕子,过去给她小心擦泪珠儿,她看了看我,又示意我看了看琵琶,只见很小很小两个米粒儿大的小字,藏在琴轴象牙贴片的雕花牡丹花蕊里——长安!
呵呵,这琵琶原是一对儿的,另一只也不知道流落何处,怕是当年就随着那场浩劫毁了也说不定。小的时候我和平安我们一起练琵琶,她总是分不清哪个是她的,总是拿错,又舍不得在自己的琵琶上刻字,就叫人在我的琵琶上刻上我的名字,用以区分……这么多年过去了,终究,还是拿错了……
再一转头,却见齐王不知何时,脸色煞白,汗流浃背,近乎虚脱,颤抖着身体跪在那里,豆大的汗珠子啪嗒啪嗒往下砸,他还不敢擦,我赶紧过去扶正他,给他把脉,疑惑道:“你做什么吓成这样子?”
“我,我……你,你……”齐王吞吞吐吐,眼神不敢斜视,连余光都忍住,不往那个地方瞟,在我耳边低声道:“亲王,是不能在皇城下王诏的,等,等同谋逆,你,你那王诏下的还跟,还跟圣旨似得,长安尉我都不敢劳动,更别说鸿胪寺大理寺昭狱我,我……”
“你管这个叫圣旨?”我拿过刚才旦公公写的乱七八糟的王诏,展开来举到他面前道:“我又不知道还有这些那些的规矩,吓唬人肯定是捡大个儿的拿,怎么吓人怎么来。这个,跟鬼画符一样,王诏都算不上,王印都没盖,权宜之计,胡乱写的,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齐王看了看乱七八糟的“王诏”,怔了一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色瞬间恢复血色。
惠王看他那样子,轻轻一笑,对我道:“长安,今晚这些都是临时起意?”
惠王果然真心待我,给我递话,让我有个可以向上位者解释的机会。我冲他眉眼欢喜,微微一笑,道:“对啊,我脑筋转得快吧!?那个李大娘子,跟咱使心眼子,在楼里就有意接近我,伶俐不过江湖,有些事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岂料她唱着歌儿竟还敢看我妹妹笑话,谁看我妹妹笑话,我就让谁成为笑话。”
船舱外,李大娘子又嘤嘤哭起来……
她的哭声让我异常有成就感,我畅快地哈哈大笑,众人也被我逗乐了,我看了看一脸慈爱的刘景,对着窗外的明月,双手合十,拜道:“至于花满楼……我是朝廷的鹰犬,自然一心为朝廷牟利,机会难得转瞬即逝,送上门的,我可得逮住了,那花满楼一天的流水,抵得上宵禁前半条西市街一个月的税收。”
众人闻言不禁瞠目结舌,想到那是一个销金窝,却真真儿没想到一个酒楼竟然如此盈利。刘景满意的点点头,自豪地看了看众人,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赶紧像小狗子一样跑过去,钻他怀里,讨喜。
他大手一揽,把我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晃着,拍着,给我喂了一块糕点,低声跟我说回头给我个惊喜。我闻言眼睛瞪大,连糕点也顾不上吃,沾着满嘴碎屑,迫不及待地趴在他耳边问是什么惊喜,他脸上堆满笑容,将我按在怀里,示意我这里不方便说,要我耐心等着。但我还是欢喜的犹如已经得到“惊喜”一般,摇头摆尾。他见了更加喜欢,宠溺地哈哈大笑。
船靠岸了,李大娘子见平安还在哭,便好心相劝,说女人不可以总是哭,不然眼泪就不金贵了。
平安一滞,显然被人教育,是不太舒服的。我道:“我妹妹不用你教。”
李大娘子挑挑眉。
我又对平安道:“她说的对。”平安见我可爱模样,竟一下子破涕为笑,“长安,你好讨厌。”她开心也享受我对她如此偏爱。
李大娘子羡慕极了,感叹要是有人也这么护着她多好,又道:“你这孩子,本事大,爱护短,还是鬼机灵,要不,你给我做儿子吧?”李大娘子实在喜欢眼前这个漂亮,聪明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