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公主请安。”尉迟蒙上前施礼道。
周国宫中传来回信,说是婧公主会亲自前来与他相谈关于呼兰琛之事,眼前的这个女子,想必便是婧公主了。
“尉迟统领,我们曾经见过的。”称心微微笑道,“虽未打过照面,但尉迟统领的声音,我还记得。”
那夜,在雁皓轩的书斋里,那个黑衣人便是眼前的男子吧!称心想起,自己曾以为他是一只掠过夜空的纸鸢。
“听闻公主曾在静和庄小住,很是照顾我们少主,算起来,公主与我们少主也算是有渊源了。”
关于她和雁皓轩的事,眼前的男子又知晓多少?称心忽然很想知道,在尉迟蒙的面前,雁皓轩是如何形容她的。
“你家少主近日可好?”她佯装镇定地问。
“少主自然很好,等属下办完这桩差事,少主会更加好。”
所以雁皓轩也知道此次尉迟蒙的筹划了?她真不希望他卷入此事,他不是一直想当个富贵闲人吗?他不是已经没了复国的图谋吗?
她怎么会这样天真,低估了男人渴胜好斗的天性。
“这桩差事,到底是尉迟统领自己要办的,还是你们少主吩咐的?”她忍不住想问清楚。
“没有少主的吩咐,属下哪里敢擅自行事?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少主想通的这一天,属下死而无憾了。”
“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要怎样才肯放了我皇兄?”
“我们想要的,公主难道不知晓?”他虽对曾照顾过少主的她心存感激,但若跟复国一事相较,则显得微不足道了。“听闻呼兰大将军病重,那传国的玉玺搁在他那儿恐怕也没用了,还请他归还给我大雅。当初他是怎么拿走的,现在怎么还回来,便可保他唯一儿子的性命。”
多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称心并没有经历过,但她也想像得到当时的惨烈。假如一切真能这样平静地变成一场交易,不知该有多好,但幻想和现实总是有差别,若真那么简单,那千军万马又有何用?
怕只怕并非只是三两句话便可解决的,而传国玉玺之事也不是光凭她一个小小女子便能作主的。
“尉迟统领在信中指名要我前来,”称心涩笑,“大概是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无反击之力吧。”今日她独自前来,连侍卫都没带,就是念着雁皓轩的情。
“公主错了,并非在下邀公主前来,而是我们少主。”尉迟蒙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
她只觉得全身发冷,从足趾到手心,像被一条冰川横贯而过,因为这个时候,她看到了那个久违的男子,从树后走了出来。
彷佛昨天才告别,却又像隔了一世未见,他的眼中似笑非笑,他的眉梢含着难以捉摸的意味,让她觉得他的容颜是这样的熟悉,却又感到极其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