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无话可说了是吗?”惊羽轻哼一声,走到红娘子的面前,红娘像是怕被其看见自己的面容一般,稍稍降低了手中的油纸伞。
“先生所说没错。”红娘这次反而很是诚恳,她有些动容的说道“我是在加速着悲剧的发生,但同时也是为了让他变得强大些。这就是命!白帝的命!也是他的命!
悲剧迟早要来,为什么不能在悲剧到来之前,让他变得拥有些实力呢?哪怕这样会提前加速悲剧的到来!
我之所以这样做,有自己的私心不假,但是我同样是在帮他!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因为自己的无力而感到懊悔,也不会因为自己没能帮上最爱的舅舅而痛恨自己的无能。”
“谬论!”惊羽话都没听完,便猛挥了袖袍,他刻意压着自己的怒意不惊扰到晨儿,随之说道“命并非定数!而是在无数个不同的选择之下所导致的结果罢了!倘若晨儿能在此地待上两年,自是可以化解这一悲剧的发生!”
红娘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嗤之以鼻的笑了一声,悠然说道“先生自己可还信自己的话?
其实先生应该察觉到了吧,晨儿怀中的那枚火狐玉佩。先生也不必再这般试探下去了,红娘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心中所猜,都为真!”
惊羽一愣,红娘说的很对!
他确实是在试探着红娘,同时也是想从红娘嘴中印证自己的猜测。
因为晨儿怀中的那枚被称作火狐玉佩的物件之上,有着一股来自于自己的气息!那股气息在晨儿踏入圏妖界的那一刻便在告诉着他一个信息——此物乃惊羽所制!
惊羽抬起了手臂,微微闭上了双眼。晨儿怀中的玉佩隐透过白衫,隐隐泛起了白芒。
像是同惊羽有所回应,他们似在交换着什么信息。
没过多久,惊羽再次睁开了双眼,他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声音弱了几分,无奈说道“既然我的想法也是这般,那姑娘的所作所为我自然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只希望姑娘不要为了私心而做得太过分便是……”
见惊羽变得透彻开来,红娘撑着油纸伞伞柄的纤手处,手腕微微弯曲,红色的油纸伞终于落了下来。
这是一张很是惊艳的脸蛋儿,但同时也很奇怪。
她的眉毛很是秀长,就像夏日时分的杨柳叶一般,柔和而又不失轻盈婉转;那双本该看上去灵动的大眼睛,此时却一反常态的很是空洞无神。她的脸蛋很是干净,很是白皙,就像她并无血液在身体里流动一般,空的像是水晶。
嘴巴轻抿,和夏日盛开的荷花一般,娇滴艳人。虽看起来没有那般的粉嫩,却也遮不住那处的润泽。
由红娘嘴角处微微上扬的弧度可以看出,她是在微笑。倘若并非由此细节看去,哪怕红娘是在开怀大笑,想必惊羽也看不出来。
因为她整体看上去本应该是灵动而又活泼那种类型的面容,此时却因为那空洞无神的眼眸和近乎惨白的肤色而变得无任何波澜可泛。
惊羽面露愁容看向她的眼眸中更是泛起一抹怜悯之色,他轻声问道“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吧?”
红娘点了点头。
“按理来说,已是很快了。”
惊羽深深叹了口气,像是在为红娘叹息,也像是在怜悯感同身受的自己。
他轻飘飘的向着门外走去,也不回头,背影显得很是落魄与狼狈。
“是你非你皆是缘,缘起缘落皆是命啊~”
幽幽的话语未落,惊羽已然穿过了那扇紧闭的门扉,此时只留下了再次撑起红色油纸伞的红娘。
她深深吸了口气,伞下的面容也在此时变得十分的坚定下来,似是不服什么。
她有些不舍的在晨儿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同那日在白缘洞内一般。而也是每每如此,她空洞的眼眸才会泛起一丝灵动,那是一股暧昧与不舍的交织情感,没有言语能够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