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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旗帜被深深地刺进地下,陆衎一言不发,弃剑离席而走。
裴元:“他们一甲的守关老师废了一只手,我们全院所有人都觉得陆衎这辈子是别想出师了,没想到山长了解情况后,却是没甚反应。”
“陆在野如期出席了授衣式,山长也为他授衣了,只不过将原先写给陆在野的字,重换了一个。”
三枚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冒着火光,两只耳朵一动一动的。
陆衎,果然是个厉害的!
等半天见裴元突然不说了,一双桃花眼半眯着,也不知道神都跑哪儿去了。
屈指用力敲了敲船板,三枚蹙眉看着裴元问道:“换之前是什么字?后来又改成了哪个?”
裴元放眼望向远方淡淡的发着微光的鱼肚白,授衣那天好像也是这般天将大亮的清晨,空气冷飕飕的,风刮得人脸颊生疼。
他扭头看向后头陆衎所在的大船,淡声道:“缘。”
“随缘的缘,缘由的缘,命运丝线的缘。”
缘?
三枚蹙眉,撑着下巴的手挠了挠脖子,接着又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授衣时,山长将那个缘字撕了,当场提笔写了另一个字。”
“啧。”三枚不耐烦,感觉裴元也太轴了,说话怎么总是吐一句吞一句的,“你就不能痛快点?”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山长后来又给陆衎题了哪个字?”
“我——”裴元被三枚的激将法激得满脸通红,用力锤了下船板,接着陡然泄气,底气不足地道:“我,确实不知。”
“但是,”他抬手示意三枚稍安勿躁,“听说有人看见了,还跟邢安然那厮提了一嘴。”
“可邢安然是个死脑筋啊,他听过就忘,一会儿说是个‘守’字,一会儿又说是个‘收’字。”裴元现在提起这茬还是愤愤不平,就跟有人专门在他心尖上挠痒痒似的,就是得不到正确答案。
他为此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晚上。
“我好奇啊,搞不明白根本就睡不着!结果邢安然倒好,睡得比谁都香!”
裴元:“后来我也不让他纠结到底是哪个字了,只问他是谁跟说的,结果他也记不得了!他说他天生记不得人脸!”
气得他差点七窍升天!
恨不得将邢正的脑袋撕扒开的裴元,气完陡然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三枚,突然有些志得意满地道:“但我觉得吧,不管是守或者收,我都能理解到山长的深意。”
“毕竟我脑袋好使啊。”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你看啊,陆在野单名一个‘衎’,是为刚直之意,而在野,又有放荡不羁、不受约束的意思。”
因为后来再见到陆在野的时候,他的手中居然学人盘起佛珠,身上还总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跟裴元太奶总爱念经祈福时专爱燃的香味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