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一旁气得大叫的好友,陆衎径直迈过门槛,“荒不荒谬,去看看就知道了。”
趴在地上的猎犬见状,一下子就蹦了起来,陆衎用力揉了下它的头,却并没有带它出去的意思。
将猎犬按回原地趴好,他边走边问:“你家邢捕头呢?”
小衙役觑了边上一眼,连忙跟上陆衎,小声回道:“邢捕头追那鸡去了,让属下、好好安抚住裴世子。。。。。。”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虚。
陆衎点了点头,戴好斗笠披上蓑衣,抬脚便进了雨幕里。
过了一会儿。
“陆少卿,就在前边。咦——那小乞丐,怎的还坐地上淋雨呢?”
乞丐?
泥泞的土路上,一个浑身湿透的小人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只小酒缸,眼神呆滞地盯着手里的破瓷碗。
陆衎眯眼看去,正是他昨日途经破庙时,看见的那姑娘。
“她好像从牛车上摔下来后,就一直坐在地上没动过。”小衙役突然说道。
陆衎蹙眉,天气虽日趋转暖,却也是伤风多发的时节,竟然坐在雨里不动?
眸中生疑,陆衎长腿一迈,径直朝人走去,边走边解开身上的蓑衣。
——
三枚耳边一直疯响个不停的金属撞击声,就在陆衎靠近她的一瞬间,蓦然停了。
与此同时,她的头上也多了一顶斗笠。
斗笠很大,带在三枚的头上,将她的脸也给遮住了大半。
眼前突然多了双乌黑皂靴,三枚扶着斗笠,缓缓抬头,一下子就撞进了陆衎冰冷寒潭深的漆黑眼眸里。
她的瞳孔瑟缩一瞬,很快就又恢复了清亮澄澈。
杏眼眨了眨,将破瓷碗里的雨水倒掉,倒扣掌心,三枚的身子微微前倾,朝陆衎嘘了一声,低声道:“找到了。”
小姑娘居然没被自己的冷眼吓退?
陆衎眉尾一挑,拿下身上的蓑衣,长臂一伸,正欲披到三枚的身上。
恰在此时,雨停了。
丛林里猛然窜出一个黑影。
黑影的主人脸黑如炭,头顶着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野鸡,朝陆衎直冲而来。
圆脸衙役瞬间拔刀,护在陆衎的身前,却在黑影靠近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来者赫然便是衙役口中追鸡而去的邢捕头——邢正。
邢正来势汹汹,一边将手里握着的油纸伞高高举起,一边高声喊道:“找到了!”
“薛婉茹的油纸伞!”
会飞的野鸡
“薛婉茹的油纸伞?”
邢正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小心翼翼将手中的油纸伞打开,指着伞骨上的一点朱红,道:“薛婉茹的父亲,原是伞匠出身,制伞时习惯在伞骨的位置,留下自己的徽记。”
陆衎接过油纸伞,凑近仔细一看,才认出了伞骨上的红点,是个用篆体刻画的、小小的“薛”字。
收起伞,陆衎问:“在哪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