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少女被吓了一跳,她慌忙抬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冰山脸的瞬间,女孩表情一缓,肩膀悄悄的松懈了下去。
“是止君啊。”短暂的沉默后,中野五月撑起笑脸,和藤原止搭话:“我看完了全部比赛,踢得很棒哦。”
藤原止没有回应中野五月的恭喜,他背靠立柱一言不发的贴着少女坐下,中野五月得侧身过去才能看见他的脸。
不过看样子现在的中野五月也没什么看藤原止脸的心思,她低着头,自顾自的说:“对了,止君有听二乃说吗?她在班级测验里拿到了91分,超厉害……”
这时,藤原止终于出声了。
“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叫作藤原千花,来自东京都的秀知院。”
还是那熟悉的藤原止式发言,直指要害,一针见血,不容任何人逃避。
中野五月嘀嘀咕咕的声音一扼,她慢慢的扭头看向藤原止,强撑起来的笑脸渐渐收敛了起来。
“也是姓藤原吗?”她的眼神复杂了起来,女孩将脸庞藏在臂弯中,轻声问:“那个女孩子……是止君的家人吗?”
“他们已经做了鉴定,我的父母和他们在血缘上确实存在联系。”藤原止回答说:“从生理学上来进行判断,他们确实是我的血亲。”
“这样啊。”中野五月点了点头,她带着些许恍然低声说:“所以才要来接止君去东京吗?”
藤原止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
中野五月沉默片刻,又问:“对了,止君是怎么知道当时在外面的人是我的?”
“如果是一花和四叶,她们会兴致勃勃的保持隐匿继续偷听;如果是二乃,她会怒气冲冲的走进来质问我什么要走;如果是三玖,她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转身离开。”
藤原止平静的说:“只有一个人,在听到我可能会离开的消息后,会失态到选择逃跑。”
中野五月低下头,用手拉了一下校服外套的领口,遮住自己微微发红的脸颊。
少年和少女并肩坐在巨大水泥立柱的阴影中,他们附近空无一人,此时球赛已经到了最紧张的时刻,所有观赛的学生都已经站了起来,他们在看台的最前方组成了人墙,球场上双方每一次拼抢都会激起海潮一般巨大的惊呼声。
“止君想好怎么和二乃说了吗?”
“说什么?”
“说你要去东京的消息啊。”五月低着头说:“二乃一定会很不开心吧?她那么喜欢你,还说想和你约会……”
“那么你呢?”
中野五月一愣,这个问题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呆呆的朝身边投去视线,却发现藤原止此时正好转过了脸来,他直直的对上了中野五月的目光,毫不躲闪,眼中看不到一丝胆怯。
“如果我选择去东京,五月会不高兴吗?”藤原止问。
如果是一色彩羽和中野三玖在此,恐怕表情会很复杂——因为她们知道这个样子的藤原止正在干什么,以及他准备干什么。
这两个女孩一个是长期在某帝企鹅身边进行生态观察的研究家,一个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读某帝企鹅浪漫情史的幸运读者,这样的场景都曾在她们的梦中出现过。
假设藤原止是一名刺客,中野五月是刺杀目标,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刺客已经扣紧了掌中的手里剑与苦无,浓烈的杀机将目标牢牢锁定。
但很可惜,中野五月不是一色彩羽也不是中野三玖,她既不了解帝企鹅的习性,也不清楚帝企鹅攻略女孩子的手段,她甚至从未和男孩子交往过,所以她只是手足无措的看着藤原止,目光迷茫,心脏怦怦直跳。
女孩只是冥冥中感到眼前的止君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同,她说不上来。
就像一头从未见过人类的小鹿,只会在猎人黑洞洞的枪口前歪着头发愣,连逃走都不懂。
“我……”中野五月低下头,她嗫喏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东京是个很美的地方。”藤原止忽然说。
中野五月打了个激灵,她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惊惶的看向藤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