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爸偷拿走妈妈的配方冠以白家的名字,自从看过妈妈在病床上偷偷哭泣的样子之后,白家辣酱四个字于我而言就是莫大的耻辱,从小到大我不屑于和任何人提,更没有任何想法要回去从我爸手上接这个“叫人眼馋”的大生意。
谁能想到有天,这个白家二儿子的身份竟然还会给我带来麻烦。
宋楠师甚至还没等我进一步追问就崩溃了,哭道:“韩哥跟我说……要让咱们这儿更像是凶宅一点吸引客人,然后怕你不同意不和你说,所以……”
深吸口气,我摆摆手让她别再说下去。
“还有谁要坦白从宽,最好现在开口,否则我马上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不得不说,人在愤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感受到的痛苦就和吃辣差不多,理智断线,头晕脑胀,我有那么几秒甚至觉得自己不能开口,否则随时可能会喷出三昧真火来。
我不得不扶住柜台缓了几秒才能发出声音:“姐,早知道我就拿着你给我的钱出去当个正经富二代了,那样指不定你现在已经连弟媳都有了……现在你说我图啥呢,图住凶宅天天担惊受怕还是图被人骗的团团转?”
我说完,宋楠师脸色发白,抽噎得更凄惨了。
我心里却想你又有什么好哭的,该哭的明明是我。
除了没少个肾,我现在的处境和被人骗财骗色又有什么区别,我心疼的美女骗我,我信任的手下也骗我,关键是骗我就算了,我还是花钱雇他们来骗我的。
天底下还会有比我更悲惨的资本家吗?
“姐……我可能真的没办法完成妈妈的心愿了。”
愤怒到最后,我眼前都是妈妈苍白的脸,她去世的时候,我连奶油都不会打发,让妈妈吃到的最后一个生日蛋糕半生不熟,既塌腰又腥,和妈妈做给我的不能比,但她却还是吃完了。
之后,等我学会做更好吃的蛋糕,妈妈已经不在了。
从法国回来第一次创业的时候我就想,白家已经偷走了妈妈的辣酱,但这一次,没有人可以再从我这里偷走妈妈的蛋糕。
只是……整整六年,无论我怎么做,我好像都没办法让更多人吃到妈妈的蛋糕了。
所以才说,我真的他妈的很讨厌辣椒。
小时候一吃辣我一定会哭,以至于长大之后只要一哭我就觉得自己在吃辣,直到我姐把泪眼模糊的我给搂过去,我还有种自己在吃火锅底料的幻觉,抽着鼻子说:“姐,要不你来帮我卖蛋糕吧,我回去卖几个月辣酱试试……反正都是受虐,我还不如卖辣酱。”
“你想的美,老娘上千万的生意你当在外头摆地摊?”
白柳拍拍我的背,轻声在我耳边道:“你他妈也就这点出息,和人吵架吵一半就开始哭和直接给人跪下有什么区别?”
“姐,我还请他们吃蛋糕,自己做的……”
“行了行了知道你委屈死了,我刚刚已经给你叫奶茶了,不过马上你要冷静一点听人说话,因为,下一个要坦白从宽的,可是我。”
“……”
“哈?”
我这下连鼻子都忘记吸,一把拉开她,震惊道:“姐,连你都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啊?”
“臭小子,花着我的钱,用着我的人脉,出了事指望我给你撑腰,现在还敢说我对不起你。”
白柳往我脸上拍了一张纸巾,松开我:“还不是看你太惨了……有些事情再瞒着你也不合适,今天干脆一起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