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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真是给什么东西上身了吧?”我想到刚刚何剑那个力气,实在是不像人,扑腾起来就像是一头野兽一样,“不是说他的体质可破邪祟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韩沙咬了咬牙:“我之前就说了,这屋子太过凶邪,连我修道十年都险些两度折在这里,他虽是童男子但也只是个普通人,不能一直靠……”
“他醒了。”
这时试图帮何剑量脉的宋楠师打断我们,我一低头就发现何剑的眉头皱了皱,他呻吟了一声,艰难地撑开眼皮:“好疼啊……”
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是我连累的这小伙子良心就跟被人打了两拳一样,赶紧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哪儿疼?”
何剑委屈巴巴道:“感觉像是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样……老板,后背疼。”
说着他伸手去摸后背,正是我刚刚用胳膊用力卡住的地方,我一时语塞,半天才问:“你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要不是你力气那么大,我也不至于使出吃奶的劲儿勒你了。”
闻言,何剑十分茫然地看着我,半天才说:“说起来,我好像是做噩梦了,我梦到店里来了客人,还是个姑娘,她说吃蛋糕没有叉子,叫我去厨房里帮她拿一把,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那个姑娘长什么样?”韩沙问。
何剑拧着眉头回想:“好像……有点胖,特别白,脸上的妆有点重,穿着一件红衣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还是潮的,像淋了雨。”
一个红衣服,皮肤惨白的胖女人。
何剑越往后说,我的心里就越凉,手心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很明显,何剑说的这个女人从外在形象上就非常接近于之前胡经理跟我说的,被泡在血水里泡肿了一圈的上一代租客……
我望向韩沙,他的面色非常凝重:“果然是她,就是我那天在楼梯口看到的女人,她一直就在这里,而且,怨念深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何之前冲撞过她,所以这次就直接找上门了。”
我的心沉到了底:“那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小何的体质都克不住她,我不是死定了吗?”
闻言,韩沙叹了口气:“老板,我一早就说了,这个屋子没你想的这么适合开店,我说句不中听的,今天的事情之后随时可能再发生,你要想减少损失,不如现在就在网上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专业人士愿意接手这里……”
“你是说,还有专门的人能处理凶宅?”我一愣。
韩沙认真地看着我:“当然有,而且他们不像是我这种在外头接散活儿的,道法样样通但都用不精……也有十分擅长处理凶穴的道士。”
我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谁知这时宋楠师却是忽然按住我的胳膊:“不行老板,如果真的这么凶,你更加不能在这个时候卖房子了。”
第10章忍辱负重的网红
翌日一早,顶着巨大的黑眼圈,黄粱一梦的全员迎来了第二天的营业。
即使第二天堂食套餐价格已经恢复成了55,但是店里的生意也丝毫没有变惨淡,从早上十点半开始,六张桌子就已经坐满,不到十二点,排号已经排到了25。一夜没睡的韩沙收钱的动作虽然还很利索,但跟人合照的时候脸色却谈不上好,一看就是肾透支,但就这样还被店里的小姑娘偷偷说成是“道爷起范儿了”。
人在后厨,我听着前头的动静心情十分复杂。
黄粱一梦网红了,一天之内店里闹鬼老板进局子的新闻传遍了微博,用我的社死换来了客人络绎不绝,但是……
“所谓鸡鸣辟恶鬼,意思就是在白天的时候,她的活动不会很频繁,只要不进那个浴室问题就不大,但是,像是这样徘徊在凶穴的怨鬼都很讨厌生人,换句话说,白天来的人越多,晚上它就会越闹腾。”
想起韩沙的话,我心不在焉地把两份蛋糕放在餐盘上,犹豫半晌还是从手机里翻出一张老照片,上头的女人正在往五岁的我鼻头上抹奶油,笑得开怀。
都到这一步了,放弃太可惜了对不对……妈妈?
将照片收回去的时候,我心里最后一点想放弃的冲动也偃旗息鼓,当然,最终让我决定把店开下去的原因也不仅仅是如此,除了失败七次练出的大心脏外,其余的,还要从昨晚开始讲起了。
宋楠师的反对来的相当突然,我在一瞬间甚至怀疑她也修过道,毕竟木头成这样,说是这姑娘上半辈子一直在山上喝露水我都相信。
韩沙也没想到宋楠师会突然开口,愣了一下:“此话怎讲?”
宋楠师说:“过去在殡仪馆工作的时候,私底下大家会说一些自己经历过或者听说过的故事,那个故事是我师父说的,是他年轻时处理过的遗体的事情……也是凶宅。”
想想如果换作其他人凌晨三点在一个闹鬼的房子里跟我讲这样的故事,我会想把他的头按进厨师机里打得干性发泡,然而,这个人偏偏是宋楠师。
如果说白柳有八百个心眼,宋楠师撑死了只有两个,我之前养的猫都比她会骗人。
事关黄粱一梦的生死存亡问题,即使时间非常不对,我们四个还是不得不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宋楠师随即有些紧张地开了口。
她说,她的师父姓梁,在故事里可以简称为老梁,老梁教宋楠师的时候已经年过六十,是被渝江殡仪馆返聘的退休人员,也是业内相当着名的“裁缝”。
很明显,一个光会化妆的入殓师是不能叫裁缝的,老梁之所以获得这个光荣的称号,是因为他十分擅长处理支离破碎的尸体,在四十多岁的时候甚至曾经花费十多个小时拼过一具碎木机里的残尸,其手艺高超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