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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险些给他气笑,心想这小子怕是不知道我们干甜品的都颜狗到什么地步,招人堪比老鸨,长这么水灵你还想着被我开掉简直想的美,没人赎身你和宋楠师都出不了这家店的门。
我想了想,说道:“要不然这样,你要是实在担心我给你穿小鞋,我明天弄个双人床来得了,咱俩一起睡床上,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安心睡觉了?”
我这么一说,何剑大概也没想到我这个上司如此诡计多端,脸立刻就绿了,手上啪的关灯:“老板你觉得地板太硬要和我说!”
屋子里随即安静了下来。
说实在话,人生头一遭睡像是29号这样老屋子的地板,说习惯那是不可能的,然而,如果非要叫我在撞鬼和不体面里头选一个,我肯定选后者,外加上这一天忙下来也不是闹着玩的,我本来还想在睡前考虑一下之后的营销策略,谁想一躺下浑身就像是被碾过一样,还没过两分钟,我已经睡的不省人事。
事后想想,我确实还是低估了这个房子,以至于在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黄粱一梦开业第一天的麻烦其实到这里还远没有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我艰难地睁开眼睛,抓起手机一看,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离我躺下去才过了三个多小时。
一般来说以我树懒一样的睡眠质量,睡超过十二个小时都是轻轻松松,而相较之下,三个小时自然醒就成了一件非常离谱的事。我正迷迷糊糊地想是不是因为地板太硬了,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而这时一阵冷风吹来,我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定睛一看,才发现房门居然是开着的。
几个小时前,这门明明是我亲手关的。
我瞬间清醒了大半,猛地坐了起来想叫何剑,结果一转头,床上根本没有人,何剑的毛巾被乱糟糟地团在一边,但拖鞋却还在地上。
这小子,半夜出门上厕所不穿鞋吗?
鉴于这屋子白天搞出来的幺蛾子实在是太多了,我已经被搞得有点怕了,等了一会儿何剑还是没有回来,走廊上黑漆漆一片,连厕所冲水的声音都没有,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跟着在黑暗里爬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往外张望。
走廊上没有人,浴室的门同样也是敞开的,只有镜子在黑暗里闪烁微光,模糊倒影出我的脸。
很明显,何剑并不在二楼。
这小子,大半夜难道光着脚下楼了?
我想到那个死了两个人的楼梯,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开了手机电筒走到楼梯口,果真就见一个身影在一楼拐角的地方一闪而过,而我压着嗓子叫了一声小何,对方却是没有丝毫反应,还是一言不发地走进了一楼。
……搞什么?
我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刚虽然何剑只在灯光照射范围里露了一下脸,但就是这一瞬,我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木然,两只眼睛连聚焦都谈不上,几乎像是个被人牵着线的木偶一样。
很明显,那并不是何剑正常的状态,又或者说……那是何剑吗?
我这时突然想到之前韩沙说的,三清铃既能驱邪也能招魂,他当时还担心我被乱七八糟的东西上身。
所以最后为什么出问题的会是何剑,又不是甄嬛传,总不能我翻谁牌子谁就被殃及池鱼吧?
我想到这儿心里一寒,立刻就冲下了楼,本来想开灯看看他的状态,但都说梦游的人不能轻易惊醒,现在我都不知道何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最好还是不要贸然惊动他比较好。
“小何,你还好吗?”
我打着手电,发现他正背对我垂头站在厨房里,无论怎么喊都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而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去把韩沙叫下来的时候,何剑却是突然动了。
他就在我的手电光下慢慢地拉开了灶台下头的抽屉,然后,从里头抽出了一把叉子。
我的手心立刻开始出汗。
“小何……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拿叉子做什么?”
我紧张万分地追问,但何剑丝毫不为所动,他背对着我,开始慢慢把那把叉子往上举,然后用左手握住,叉子尖对准了脖子。
“小何你干什么,你清醒一点!”
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如坠冰窟,因为不久前韩沙也当着我们的面做过一模一样的事,我立刻扑上去抢他手里的叉子,同时大喊:“老韩!下来干活了!”
几乎就在一瞬间,我就体会到何剑和我的力量差距,几个小时前,这小子跟我抢被子那是真他妈在放海,如今在他全身肌肉都在发力的情况下,明明我也有一米八的个子,却连拉住他的胳膊都费劲,不得不像是个八爪鱼一样死死缠在他背上,勉勉强强才能制止他将叉子往脖子里捅。
“我操你他妈是吃金坷垃长大的吗……”
我从牙缝里艰难挤出话来,短短几秒背后已经湿透了,好不容易撑到头顶的灯亮了起来,韩沙在我背后大喊一声:“火铃交换,灭鬼除凶——”
他还没喊完,忽然间,何剑就像是断了电一样,手上的叉子当的一声掉了地,人也一声不吭地在我怀里瘫软了下来。
“小何!”
我一摸他额头上全是汗,赶紧把人放平,让韩沙上来看情况。
“怎么回事?”
韩沙穿着睡衣,手里提着桃木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半夜被吵醒,看上去杀气腾腾。
我简单说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韩沙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上去探了一下何剑的额头,竟是脱口而出:“不好,竟然真的找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