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干脆在昼夜不息的探春楼中租了一席地,让敖兴每日带着玉佩去那儿杵着,又教楼中姑娘们弹唱渡亡喜乐调,每日对它们弹上半个时辰。
姑娘们虽觉要求怪异,可对敖兴这只肥猫,个个都爱不释手,抢着给它弹曲子。
李攸宁一直专注于自己的事务,并未察觉到京中风言风语愈演愈烈。
成嬷嬷行事老练,没拿这事来烦她,私下处理了。遣人将谢霖在边关红袖添香一事添油加醋与外人说一通,暗指谢霖玩忽职守,徒有虚名,不堪大任。
京中的书生们,比起谈论闺阁秘事,更爱批判朝政,抓着谢霖一顿痛批,关于他的诗作满京都乱飞,朝中渐有弹劾他的大臣。奈何谢霖身处边境,莫说尚且不知,即便知道了也鞭长莫及。
恰逢谢霖指挥不慎,胤岭一战惨败,大周十万人马一夕间倾覆,长埋落石之下,尸首不存。犬戎军有机可乘,连拿三座城池,引皇帝震怒。
“这谢霖迄止玩忽职守,朕看他是脑袋也不想要了!即刻宣谢霖回京!由武安侯接管此战。”
武安侯奉召离京,而谢霖却不知所踪。朝堂皆惊,左将军谢霖竟因战事败北,畏罪潜逃。皇帝大发雷霆,将军府阖府被下了狱,只等抓到谢霖,秋后问斩。
这些事李攸宁是三日后才知道的,心中暗暗庆幸,这婚离得太值了。
怀玉、遇仙人
“小姐,您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叫您也没反应。还在想谢家的事吗?”鸳儿忍不住小声抱怨,眼里饱含关切。
眉头紧了又松,李攸宁回过神,双手抱胸,低头看着矮上半个头的鸳儿,拉长语调:“傻鸳儿,想什么呢?我就是没睡好,不说了,我去休息一会儿。”
这几天下送走了不少游魂,怨念也少了许多,灵魂的力量强盛了,但为何症状反而严重了呢?
她打坐、诵经、静心凝神,追随着呼唤声。眼前恍若出现一张蛛网,错综复杂,她是只入侵蛛群的甲虫。
沿着其中一条脉络向前爬行,随着网格越来越小,只差一瞬就要到达终点。前方出现了无形阻碍,将她与真相隔绝开。
此事耗费了她大部分心神,长舒一口气后,听见风铃摇曳,叮咚作响,今晚,有新的客人来了。
李攸宁悠悠然晃荡腕上的金铃铛,来到神向前坐下。周遭起了层薄雾。借着淡淡月光,她隐约能看清客人形貌。一名身着浅绿色襦群的青葱少女,病态之容。
这女子比她前几日见过的游魂们更像人,没有狰狞的疤痕,也没有缺胳膊少腿,还有几分俏皮可爱。
“姑娘来我这儿,为了什么?”李攸宁一改刚刚懒散之色,肃然出声。
“我姓柳,名怀玉,父亲是朝中宰相。”她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