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有一个浅浅的石盆,盆口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凋刻,由各个种类的如尼文组成。
柜门打开以后,一片银芒从石盆中发出,既像是液体、又像是气态,如同一块明亮的白银,但在不停地流动,像水面在微风中泛起涟漪,又像云朵那样飘逸地散开、柔和地旋转。
盆中的东西像是化为液体的光,又像是凝成固体的风……
“这是……冥想盆?
”德古拉来了兴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是啊,冥想盆。”邓布利多轻轻颔首,“有时候我觉得脑子里塞了太多的思想和回忆,这时我就使用冥想盆,把多余的思想从脑子里吸出来,倒进这个盆里,有空的时候好好看看……”
他随后看向德古拉,“德古拉教授活了那么多年,难道不需要一个冥想盆来整理自己的记忆吗?”
“我从来懒得用这种东西,”德古拉摇了摇头,“记不住的东西忘掉就好了。反正大多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何必非要强行留在脑子里,反而徒增了烦恼?”
“你说得对,我其实很羡慕你这种态度。”邓布利多轻声笑道,“但是人生就这么长,总有些事情是不想忘记的,也总有些事情是不能忘记的……”
似乎是感觉自己今天感时伤怀的次数有点多了,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甩开有些复杂的情绪。
“要一起看看吗?”他看向德古拉,问道。
德古拉朝那只石盆瞥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早就对邓布利多过去的记忆感到好奇了。
可惜这位大巫师极为擅长摄神取念,大脑封闭术也相当稳固,即便以德古拉的摄神取念也从他的眼中瞄不到什么东西。
今天有机会现场看一看邓布利多的部分记忆,可以说是正合德古拉的心意。
两人同时驱动心神,探入那片似液态、似固体的银色物质当中。
下一刻,校长办公室突然倾倒了过来。
德古拉和邓布利多一同来到了一间布满阶梯式长凳、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坐在了其中一张长凳上。这张长凳显得比别的凳子都要高。
这间屋子里至少有两百个巫师,没有任何一个巫师看向这边,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突然多了两个人。
德古拉和邓布利多就像是两个抽离在画面之外的观众,无法被这里的人发觉,但是眼前的画面却又格外真实,如同身临其境。
“这儿倒是挺有意思的。”德古拉的声音在这间屋子里回响起来,在场的巫师却都没有听见。
邓布利多转过头,发现德古拉出现在了一个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和白头发的老头子面前,饶有兴趣地围着他打量着——
那是年轻了十几岁的邓布利多,长长的白胡子要比现在短上一大截,仅仅垂到了腹部的位置。
“咳咳……德古拉教授,我们的重点不在这里。”邓布利多看着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我们不是来观察小巴蒂的状况的吗?”
“顺便看一看你十几年前的样子也不错!”
德古拉前后打量着邓布利多的形象,愉快地说道,“什么时候带我看看你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当时丑到什么地步,活了一辈子连个老伴都没有。”
邓布利多:“……”
就在这时,屋子角落的门突然打开了。
六个摄魂怪从门后走了进来,他们中间还押着四个蓬头垢面的巫师。
在场的许多人偷偷把目光望向坐在高处的一个一丝不苟的巫师——当时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
克劳奇旁边坐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巫,她在低声抽噎着,颤抖的双手攥着一块手帕捂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