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意识到,那个人死了。
一时间,实验室里的人都因为恐惧无法做出任何举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触须缓缓的松开,一团模糊不清的块状物掉落率下来
。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反应了过来,我立刻从地上爬起,穿过人群后的我终于将自己反锁在了一个安全的小隔间里。这个隔间本来被我们用作禁闭室,被送往这里的不是那些无法驯化的猛兽,就是那些教育失败的实验体。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有一天迫不及待的走进这里,然而面对那不满抓痕的墙壁与漆黑紧闭的铁门,我却从内心燃起一股安全感。
我想我暂时安全了。”
“有人开始敲禁闭室的门,他在外面大呼小叫,质问我为什么不肯开门。
开玩笑,这种情况下一开门就是死,我独自在禁闭室内并不会有什么危险,那我为什么还要去为了一个跟不熟悉人冒险呢?
我是不会开的,实际上,我的确是没有开门。
外面的那个家伙开始叫骂了起来,我”
“我不知道自己在隔间里到底藏了多久,但我听到外面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外面变得静悄悄的,仿佛整个基地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放心不下,你们说我是个胆小鬼也好,我在隔间里有多等了一会,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或许吧,禁闭室里根本没有钟表)我才从钥匙用里面打开了门锁。我走了出去,正如同我所猜测的那样,实验室里只剩下了我一个。
实验室里满目狼藉,我的鞋底浸泡在一层液体之中,光是站在原地,我都能感觉到那液体已经渗透进了我的鞋子里。我往禁闭室里退了几步,然后站在里面朝外张望,透过门扉我看见实验室的地面上遍布着红色印记,几小时前还曾与我谈笑风生的同事们横七竖八的躺在里面,光是看上去就感觉凶多吉少。
之后,我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鼓起勇气再次走出禁闭室。我在从外面蔓延进来的液体上走着,每走一步的我的脚底都会传来啪叽啪叽的声音,这很难受,你永远不会懂那种无法解释的感觉。
我径直跨过同事们的‘尸体’,我没有确认现场是否还有像我一样活着的人,我不敢,我怕他们在我俯下身的那一刻突然跳起来。因此,我只是快速的路过他们,同时保证自己不会用目光接触他们。
一路上我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他们只是普通的尸体,这让我送了一口气。而走到通道外面后,我就再次开始打起了哆嗦,现在我的脚下就是一滩不成样子的‘泥巴’,我知道这东西原先是什么样子的,毕竟我与它曾经有过一段算不上美好的回忆。我看了几眼它,开始幻想自己是不是在这之后也会变成这种模样。
想来想去,我就更加惊恐了起来,我似乎是丧失了理智,举着一张缺了腿的椅子就朝远方跑,以至于当我恢复神智停下脚步的时候,我就已经站在了底下通道的正中央。
地下通路四通八达,B先生告诉过我们这里可以通往任何一个实验室,但他却从来没说过在这种情况下该往哪个方向逃跑。
你和我一样也是实验室的一员,所以你应该理解我这时候所面对的是什么。我很绝望,在我面前的数条道路一直延伸到了远方,装在通路两侧的魔石等一闪一闪的,根本没法将道路彻底照亮。
魔法师的玩意就是不靠谱,我必须得这样说,如果他们早一点发现异常,进而用他们万能的魔法想想办法的话,我也不会变的如此狼狈。不过现在说这话也已经晚了,就连平时趾高气昂的魔法师们也大都倒在了地上,不是边做了‘他们’中的一员,就是被触须卷走,下落不明。
仔细想一想,我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
“我在十字路口站了有一段时间,我必须得立刻做出决定来才行。可选择太多了,仿佛每条通路最后都有可能连接着我意想不到的东西。站在这里越久,我的内心就逐渐被恐惧与猜疑填满。
‘道路的前方会不会也有袭击者?’
‘其他实验室里的实验品会不会也一样暴走了?’
‘为什么这里也这么安静?’
‘其他人是不是也死了?他们该不会也死而复生了吧?’
‘死而复生后的他们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我的脑袋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这种想法,我知道这些都是莫须有的猜测,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心灰意冷,当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完蛋了,因此我自暴自弃的选择了其中一个路口,闭上双眼一股脑地冲了进去。
不管在这条路后边有什么,我都努力过了。”
“事实证明,我的运气非常好、
我不仅在实验的暴乱中活了下来,而且还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给你写信了)。我走出了一段距离,然后听到从另一条岔路里传来他人的说话声,说话的有三男一女,总共四个人。我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同伴,所以我就走入了岔路,与他们见了面。”
“我和这四个人成了同伴,他们告诉我他们是从‘A-2’区来的,原因也是因为实验品的突然暴动。他们的经历已经侧面证实了我的猜测,看来所有的实验室都不约而同的遭了秧,现在不论朝那边走,都是极其危险的。
但我们必须得试着活下去,最起码我还不想死,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挣钱,而不是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出去。所幸,那和我成为同伴的四个人也抱着同样的想法,我们互相搀扶着朝眼前的通道走去,一边走,我们还一边哼着歌,仿佛那不成调的曲子能给我们带来心理上的安慰。”
“我不记得我们几个到底在通道里走了多久,我只记得我们在半路上遭到了袭击,然后我们再次开始逃亡。我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完全不管眼前的路到底通向哪里,只管蒙头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