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们就这样僵坐在桌子的两边,桌上没有茶水、也没有棋盘;而这张桌子却仿佛像是缩小版的战场,让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十分的糟糕。
“我们先前说道哪了?哦对了,我的礼物。”
“我可以马上解除地下的那个法阵……”
“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们的通缉令,还有那位贵族。”
“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对吧?”
维西安用手指在桌面上演奏的鼓点停了下来,他直视着国王的眼睛,说话的语气像是在与老友叙旧。
奥尔德里克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试图在维西安的脸上找到哪怕一分一毫的虚情假意,可他视线所能触及到的只有对方看上去真诚无比的脸。
奥尔德里克打心底的不信任兰卡斯,又或者说现在的维西安。
他不清楚对方到底用了什么巫术,才能从被烧却的灰烬里重生,兰卡斯在他们这些经历过那些战场的人来言可不是什么菲尼克斯的化身,那位暴君分明是魔鬼。
这个魔鬼改头换面,摆脱了时间的束缚,化作了其他的样子在皇都潜伏了近两年,而自己却从未发现。现在,对于维西安这个魔鬼所说的话他却不得不听下去。
奥尔德里克在沉默中陷入了回想之中,那时候他刚从维西安(兰卡斯)手上夺回皇都没两年,他的大臣就传来了消息,说是皇都地下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若是不做些什么整座城镇就会被一起炸上天。
想到这法阵是维西安设下的,他就一阵头疼。在这之后他寻访了许多的法师,又或者是巫医,几乎踏遍了尼尔纳提的每一寸土地,可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对这个法阵做些什么。
“这是一个过于强大的诅咒!”
宫廷法师们挤在王座前叫嚷着,奥尔德里克身心疲惫,离法阵距离启动的临界点已经很近了。
难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吗?
他站在高塔上环视着自己的故乡,这个国家好不容易从战争中存活下来,自己难道就只能看着她再一次殒灭吗?
或许是他的祈祷终于打动了上天,在某一个午后,一位精灵族的法师来到了他的面前。奥尔德里克手捧着精灵法师交给他的空之宝玉,听从了对方的指示。
“每三年,向这颗宝玉里注入祈愿之力。”
“这样光之力就能与法阵中的诅咒相抗衡,你们的国家才能平安。”
奥尔德里克照做了,他以光明祭的名义,每三年借助着子民的祈愿之力,成功让皇都安尔德延续到了现在。好景不长,就在今年距离光明祭召开的前一周,严重的事态突然发生了。
空之宝玉不知下落,身为国王的他自然立刻下令追查,他一开始的追查方向完全跑偏了,现在想想,的确是他自己的错,年事已高的老国王竟然轻信了伯爵的鬼话。
空之宝玉他没追回来,倒是追回了一堆关于伯爵的黑料。奥尔德里克王差点在王座上气晕过去,伯爵的所作所为令他不耻,也明白了亚伦在给伯爵辩护后亚伦为什么会离他而去。
都是因为他的糊涂,不仅差点将整个国家拖下水,还让自己的爱人与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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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西安不安的坐在奥尔德里克王的对面,他用指尖在桌面上敲打仅仅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自从他又活了一次,他就能发现自己的实力大打折扣。虽然对面昔日的敌人现在也和他差不多,但维西安还是不想惹出什么大麻烦,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俩能达成共识。
国王撤销他们的通缉令,最好再把阿尔伯特伯伯爵关进大牢;而自己则需要去解开束缚着皇都的法阵。这是一场收益丰厚的交易,维西安将自己仅有的筹码摊在赌桌上,对方却迟迟不敢下注,只是坐在那里。
“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维西安还是没忍住,他叹气着说出了这句话,周身的气势也弱了下去,变得不再咄咄逼人。房间内压抑的氛围因此削弱了几分,等奥尔德里克王从回忆中归来,他们才继续谈了下去。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怕我欺骗你?还是说你更愿意相信那头蠢猪对你说的话?”
“你终于蠢到分不清谎言的程度了?”
“的确,宝玉现在是在我手上,但你难道不好奇我从哪里得到的它?”
奥尔德里克没有回话,他已经逐渐明白了这个事件背后的真相。都是阿尔伯特在背后捣的鬼,不论他具体做了什么,这都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那么既然如此,以维西安为首的盗贼公会的确是无辜的,虽然奥尔德里克并不想承认,他好像,真的错怪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