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肖肖很快笑不出来了——哎!我不想拜堂啊!人家成亲为什么我要拜堂!
不合礼数啊谁来救救我!
他们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到司仪喜气洋洋地喊出【夫妻对拜——】时,秦肖肖内心已经绝望了。
谁特么想夫妻对拜啊!
新娘子盖着盖头,嘴角含笑地先弯下腰。这是习俗,新娘子应该比新郎先拜身、后起身。
然而,这一拜拜了很久,没有人喊停。秦肖肖视线受阻,她怀疑是新郎一直未拜,所以新娘才不能起身——先起来了,寓意不好。
秦肖肖几乎恼怒——大兄弟你搞什么!自己要娶媳妇现在是要悔婚吗?
不知什么时候嘈杂的声音消失了,周遭寂静得不太正常。新嫁娘已经坚持不住弯腰的姿势,轻轻颤抖起来。
喜悦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急躁,担忧。
就算这样,她都很讲礼数,没起身。秦肖肖心里骂骂咧咧,但无济于事。
终于,她从盖头下方看到自己的绣花鞋。红色的鞋面上好像沾着另一种红色。
是血迹吗?秦肖肖心脏错了一拍。
怎么回事?
新娘子终于直起身,掀开盖头。
高堂上,只余父母的两颗头颅摆放着,父母眼神惊恐,面皮却仍在冲女儿微笑。
秦肖肖已经心脏骤停,新娘子的心脏却还在缓慢跳动着。她愣愣地转回身,只见满堂宾客,无一幸免。
红色的装饰配上红色的血,喜堂化身炼狱。
她最后看的人是身侧的新郎官,秦肖肖跟着她一起看,心脏仿佛被冻结住。
新郎官长得很好,面容白皙,只在眼角下侧沾了滴不合时宜的血迹,同新娘子鞋上那滴一样。他双手修长漂亮,干干净净,但秦肖肖已经想象到,他用这双手砍下新娘父母的头颅。
……怎么会呢?他刚刚不是还在提醒自己小心绊倒,他刚刚不是还握着红花的另一端吗?他不是还和自己拜了高堂和天地吗?
新娘的心脏仍在跳动,是因为她仍没反应过来。
鲜血染红了她的眼眸,尖叫声刺穿她的耳膜。她喜悦要嫁的心上人,疏离地站在对面看她,欣赏她的不敢置信,她的悲伤,她的癫狂。
等到新娘恢复意识,她手中的花钗已经扎在新郎官的心脏处。新郎静静看着,没有阻止。
他眼睫垂下,眸光淡漠,秦肖肖以为他要生气了,要动手杀死新娘了。
可是他没有。
新娘嘶哑着声音问,【为什么……这样对我?】
秦肖肖看到新娘的记忆,看到新郎官原本是个翩翩少年,无处可去被她家收留做了门客。少年形貌清逸,谈吐不凡,说家中只剩自己一个,遂来投靠他们。
新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早已经与青梅竹马有了婚约。但她与少年日日相见,久而久之,芳心暗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