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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几眼,曲欢的目光变得兴味,他愉悦地翘起嘴角,终于屈尊降贵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受宠若惊,眼睛若扑闪扑闪的飞蛾,忙说道:“我叫青运,你呢?”
“曲欢。”曲欢说罢又往前走。
“哎!妹……你、你就走了?”青运失魂落魄地跟上。
青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见曲欢就分外亲切,不想他走,只想要挽留住他。
曲欢一改初时的冷漠,好脾气地应答:“嗯,我要回家了。”
“那你还会再来吗?”
曲欢看了青运一眼,微微颔首,“当然。”
“一言为定!”青运绽开笑容,站在离医馆大门几米外的青石板路上,向他们挥手道别。
曲欢也配合地挥动自己残缺破烂的手掌,向这个永远守在医馆门口的孩子告别。这时一阵风迎着巷子吹来,不仅刮起纷纷落叶,还带走了他手上的几滴血珠。
曲欢就像又找到什么新玩具一样,眸光亮亮、唇角含笑地跟着秦肖肖离开。
……
青芜镇,石碑处。
不太宽的道路被一队人马占满。
马蹄踏着尘土,马上坐的是身穿便服的士兵和将领。
为首那人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虽在一众将士中看起来年纪最小,但通体气势却出挑,一丝不输旁人。
他身旁的副官拱手回禀:“殿下,前面是青芜镇。探察的人来报,敌军前日从青芜镇撤走,现驻扎在三十里之外的荒林处。”
他面容冷肃,未答话,只注视着杂草丛生的镇口。
副官又言:“殿下的伤势不能再拖,属下请先进镇求医。”
上官宸启终于扭头看了小心翼翼的副官一眼,点了头。
他翻身下马,吩咐众人道:“恐惊百姓,只我和副官两位进镇,其余人镇外休整。”
青芜镇战后荒凉无尽,两人略一打听,知道城北小巷有一处医馆坚守着开门,即使战乱侵扰也为百姓看病。
医馆里只有位老医师和他的小孙子,不知从何处而来,自七年前来到镇上便未离开过。
镇上人只知那小孙子唤“青运”,而不知老医师名号,因其医术高超,亲切地唤他“活御医”。
“活御医”的医术到底比不比得上御医,身为三皇子的上官宸启应是有发言权的。
前些日子,他带领人马主动探察敌情时不慎中箭,当时箭扎在手臂上,有甲胄护着,他自认为伤势不严重,便想等战事缓和再医治。但还未等赶回大部队见到随军医师,伤口已然恶化。
上官宸启仍是觉得无碍,但下属们惧怕他出什么事惹了皇帝怒火,众人难逃一死,硬是逼着他先来治伤。
两人走到巷口,上官宸启最先看见的是那个坐在台阶上杵着脑袋发呆的小小孩童。
孩童余光瞟见他们,扯着嗓子朝里一喊:“爷爷,有人来了!”想必便是别人口中的青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