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仰面躺在血泊中,只裆间包了个遮羞布,双手抬着,像是托举什么的动作。断掉的头颅侧在一边,半眯着眼,脸上还有惊恐的神色。
程凌霄蹲下细细看过一遍,面无表情:“只有这一处致命伤。”
她伸出手,在院外村民的惊呼声中将头颅拿起来转了一圈,看到后面时突然眯起眼睛:“嗯?”
谢红苗忙问道:“怎么了?”
程凌霄看他一眼,又望了望门外的高寒月,沉声道:“颈前的肌肉内收,颈后的也是,只有两侧的受挤压突出。”
谢红苗这才去细看那露出白骨红肉的可怖伤口,果然如此,琢磨了一下:“所以,不是一面砍的,而是前后夹击……”
程凌霄难得地接了他的话:“对,而且是慢慢的。”
她站起来,环顾尸体周围:“没有喷溅的血迹。”
又蹲下来手指着地上血泊的边沿:“从凝固的形状上看,血是蔓延过来的。”
谢红苗打了个寒战。
这人……是被活活夹死的!
先是皮肤,再是肌肉和喉管,疼痛窒息、血流如注,还会感觉到后颈的骨头被慢慢切割……这会有多么地恐惧和绝望?
感觉到肩上一沉,回头却是郎玄,身形伟岸的青年正垂眼看过来。谢红苗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太快了,忙抬头自我平静。
这一抬头又察觉不对,尸体的手是向上托举的形状,说明攻击来自于上方?但是,这里的屋顶却很低,不够空间容下一个人……
他一边想,一边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程凌霄听了却撇撇嘴:“既然是妖,当然可以不是人形了。”
谢红苗:“啊……”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这是什么妖,现在又在哪里呢?
一时间无人开口,郎玄蹲下继续翻看那头颅,谢红苗环顾着四周。这房屋家徒四壁,一览无余,只有几条破凳、一个烂柜和墙边的一角土炕。
那土炕上堆着凌乱的被子,却露了一点鲜艳的红色。谢红苗翻出来,竟是一件女人的肚兜!
顿时满脸通红,正要放下,却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住了所有注意。
只见那被子遮住的墙上,钉着一个生锈的铁环,而那之上,竟然还延伸出了一节铁链……
谢红苗倏然后退一步:“这个女人……”
那个热心弟子的话回响在耳边,死者被害的时候屋里头还有那个痴傻的媳妇在……如果是像杨婉容那样被封印部分神智的妖,一切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