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慈悲站在人群的角落里,想要看一下时间,手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了。
记忆如同暴风雨中河流中的几株浮萍,浮沉破碎,人生来就是要失去一切的,就像长空中的浮云,生来就注定要飘散,多么空虚。
高楼林立没能给慈悲提供任何阻挡的影子,刺目的阳光仿佛一下子成为了拥有了菱角的实体,步伐沉重地将一切阴影都融化。
慈悲的脚步慢慢地,走在操场的边缘,并且越来越慢了。
要去哪里?
集合地点,班级,还是家里。
或许去哪里都一样吧。
因为哪里都在这个世界里…这个世界蝇营狗苟勾心斗角,率直坦诚的人成为了时代的落伍者,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帅气地活下去,这种幻想就像默剧一样滑稽,充满了黑色幽默。
所以…
慈悲成为了一尊移动的石像,向着不知何处的未来移动着,暗幽而冰冷纠缠着他的背后,随着他去远方。
他绑着头上的红色发带松开飘下,在空中扭曲掉落,落在一个人的手里。
白银御行手里拿着那束红色发带,道:“喂,你想去哪里?”
如同被施了定身魔法一样,慈悲的身影陡然停滞住了,连带着心灵也一起停滞了。
记忆如时间的录像带一般,快速地倒放着,亦如往昔,在无尽的黑暗的房间中,一个人推开了门,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心中,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也是一个人巨大的声音,他被包围在巨大的心音之中。
“会长!”
慈悲猛地转过头,只感觉自己的小脸一瞬间湿乎乎的,眼睛里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雨水漏出来是的,感觉自己的心逐渐痛起来了,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委屈:“呜呜呜呜…”
“哎?怎么了?”
白银御行表情一呆,虽然慈悲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对劲,但却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我看到国中的同学了…”
慈悲呜咽着,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恐惧喊出来是的诉苦着:“我太害怕了,不想参加表演了!我想回家!”
白银御行的眉头瞬间紧紧皱住了。
【那些家伙应该都被拒绝升学了才是…】
【对…秀知院过去的学生也是可以来参观运动祭的…】
【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白银御行的神色一顿变化,看着默默流泪的慈悲,感觉心中的怒火要冲破天穹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但他现在真的很想打人。
“慈悲,咱们先去别的地方吧…”
白银御行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犹豫了一下,将慈悲拉到了教学楼的阴影下面。
到了无人的地方,慈悲还在呜咽地说着什么“想回家”之类的话,却感觉自己的头上突然一紧。
“会长?”
慈悲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却见白银御行将发带重新绑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身为赤组的一员,怎么能将象征身份的发带随意丢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