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能够逆转阴阳,颠覆生死的伟力!
下一瞬,那股力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一面半白半红的镜子,悄然飘落。
尸体猛地睁开双眼。
冻结的睫毛被撕开,他身上没有温度,却也不再感觉到疼痛,有几分混浊的瞳孔有些涣散地盯着女人近在咫尺的脸。
她很美,然而皱纹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爬上了她的眼角。此时她是苍白的,僵硬的——这不对,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她只是个不会照顾自己,连衣服都会穿反的蠢女人,只有面对实验台的时候她才是聪明的,她应该守着那些金属,在与世隔绝的象牙塔里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才对。
她制作的所有魂导器他都用过,那些魂导器被送到军团——远比同级的同僚使用的更加优越,连团长都要羡慕自己。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极北之地?是被皇室派来追自己这个“叛徒”吗?是哪个帝国的高层利用了她吗?
这个笨女人就应该留在明都,雕刻那些像天书似的核心法阵,那些黑暗的帝国高层之间的争斗和她有什么干系?
她不应该,也不能被拉进明都光辉下面阴影中的泥潭里,更不该死在这片冰原上!
……
夕红尘睁开眼睛。
她在实验室里,她在铭刻一件九级魂导器的副核心,等她突破九环,这就会是她制作的第一件九级魂导器的一部分,她早就画好了图纸……她的父亲面色阴沉地进来,然后怎么了?
他说什么?
日月皇家魂导师团的副团长孔佑叛变,勾结星罗帝国,走私高阶魂导器,被判处死刑后……叛逃?
但那是不可能的!
孔佑绝不可能叛变。
他是孔家人,他身上流着日月皇室的血,孔家是几百年前因为武魂退化被分出宗室的一支,父亲说他们和皇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孔家始终是忠于皇室的。
是的,父亲说的有道理,她留在明德堂,而孔佑随着日月皇家魂导师团行动,他们近些年很少见面了,但夕红尘确信自己了解孔佑。
她和孔佑同龄,一起在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学习,一起成长,无话不说,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对方?
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她得去找到孔佑问个明白,她清楚他不可能背叛日月帝国,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需要查清。
以夕红尘对他的了解,现在的局势下,那个男人必定会选择从帝国北方的边境离开……但她这样的纯理论型魂导师是不能轻易离开明都的。
父亲给她找了个机会,让她带着笑和梦去边境的龙城,借此机会去极北之地——如果期限之内没有找到人,她就必须返回明都。
“你保证,一定要回来。”出发之前,镜红尘按着她的肩膀,眼睛里是某种她看不明白的东西,她还是有些困惑地发誓了。
梦和笑很开心能离开明都,期待着能在全大陆精英魂师大赛上赢得荣耀,红尘家族和月影商会私交很好,他们在龙城不会遇到任何危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夕红尘的心始终悬着。
孔佑的行踪并不难猜,一个魂师的踪迹在夕红尘眼中就像雪上的脚印一样清晰,最终她在极北之地追上了孔佑。
是了,孔佑想躲开她,不愿意和她谈……然后……然后他们遇到了
凶兽。
……
夕红尘猛地睁开眼睛。
她觉得冷,被血冰冻在一起的睫毛被撕开时传来了疼痛,但这疼痛是如此的轻微——她一双小臂被冰锥碾碎了,胸腔被贯穿,自己的骨茬、孔佑的骨茬,把里面的脏器搅得稀碎。
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还能醒来。
她身上压着一个冰冷而沉重的东西,她推开它——他——
“孔佑!!!!!”她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暂时没有去奇怪为什么她还能用双手把自己的上半身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