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虎视眈眈地盯着道士。
道士坐在沈尽屿对面,端的仙风道骨,颔首,“沈先生。”
沈尽屿顺着寒暄几句,直切正题,“有鬼魂留在我的别墅,有办法抹杀吗?”
扼杀一个灵魂,经他出口,像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道士应了声,“我看看。”
他扫视四周,目光越过文殊之际,文殊屏气凝神,视线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文殊松口气,挑衅开口,“沈先生,您请的道士,似乎看不到我。”
沈尽屿眼睫半抬,却并未看她。
道士观察完,重新对上沈尽屿,“沈先生,现在开始吗?”
文殊收起笑容,看向道士的目光不善。
沈尽屿嗓音很淡,“开始吧。”
道士得到肯定答复,拿出符纸。文殊想上前一探究竟,符纸有些刺目,她不得已避开。
文殊飘到沈尽屿面前,重申她初到别墅那天讲的话,“沈先生,我是您好友的女朋友,您不该抹杀我。”
沈尽屿靠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了高高飘起、试图营造气势的文殊一会儿,脸上露出不甚明显的、匪夷所思的表情。
鲜少有人给他讲不该。她的生命掉进江里,他都置之不理,如今成为该如灯灭的鬼魂,有什么不该。
他勾了勾唇角,“快消失才想到荆然,是不是迟了点?”
来别墅这么久,她确实很少提起贺荆然。
文殊肩背佝偻了下,又挺直,“沈先生,即使我第一天请您把我的消息告诉荆然,您会帮我吗?”
她迎上沈尽屿的目光,“方才管家提起荆然您都不想我听到出声制止,我问您荆然现在如何,您会告诉我吗?”
罕见地,沈尽屿走了下神。出走的这处神思并非在思考文殊的问题,这些问题,她既问出,就该有答案。
他想起在雪人旁,制止管家提起贺荆然。并非全然如文殊所言。
究其原因,那一瞬,鬼魂漂亮鲜活,他心思偏了。
即使只有一瞬。
莫名勘破自己心思,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文殊接触到他凌厉视线,不自觉颤了下,摸摸胳膊,“我只是实话实问,您不至于恼羞成怒吧。”
沈尽屿闭上眼睛,不欲再理她。
文殊无法,看向快步安排符咒的道士。她故技重施,像当初报复沈尽屿那样,快速而频繁地穿过道士,试图制止他。
道士动作未停,且有更快的趋势。她跺跺脚,跟在道士身边,“我不想被抹杀。”
“我死的很辛苦,我不想再死一次。”
道士抬了下头,他眼睛虚无,却似乎感知到了文殊。
他重新垂下头,“您与我说,没有用。”
文殊放弃道士手下留情的可能。又挪回沈尽屿身边,“沈先生,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