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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就拍一下大腿,哦,不,还是有点痛的呢!张强盛换好衣服后,马上就点了火把独自前往张强明家儿,他可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阿娘,你帮我找下家里的针线在哪儿,找出来给我下!”张哆哆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并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势,脑门上有个小血包,可刚刚用热毛巾敷了好几遍,也在慢慢消肿,而张哆哆又趴在王秀花胸口上听了很久,呼吸均匀强劲有序,也不像是有内伤,可是却一直昏迷不醒。
想了很久,张哆哆决定试试之前阿爷的法子,阿爷是个算命先生,而自己也跟着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记得阿爷说过如果大晚上出门被邪物缠上,就只会昏迷不醒,其他跟正常人无异,此时王秀花就是这种状态。
针线?赵小慧倒是知道放在哪儿,可是她不能拿啊,因为之前很多上了年纪的老阿婆们总说,“怀孕的女人是不能拿针线的,不然女娃就会烂耳朵,男娃就会没小鸡鸡。”,她做梦都想要个男娃子,这要是生了个没把的,岂不是自己作死?这针线儿,她可不敢碰啊!
“怎么了,阿娘?你快帮我拿过来一下啊!”见赵小慧没反应,张哆哆又催了一遍。
“哆哆,你不知道我怀着身子吗?你要用针线就自己过来拿!”其实赵小慧也想好好跟张哆哆说,是因为怕胎儿有啥不好的影响,所以不敢碰针线,谁知一开口又变成另外几个字从嘴里冒出来。
真是服了,张哆哆懒得多说什么,自己跑进厨房,看了赵小慧一眼,一开始还以为赵小慧身子不适,不过看她目前这情况,也没发现有不对劲的情况,“麻烦你告诉我一下,针线放哪儿?我自己拿!”
张哆哆还特意强调了“自己拿”这三个字,她顺着赵小慧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原来针线就在王秀花的衣柜里,这个衣柜已经破得不成样,连木门上油漆都磨掉了不少,柜身还被老鼠咬了好几个洞,如此破旧的衣柜,却是家里最像样的家具物品。
不过这个一身高的小衣柜,张哆哆还是够不着,最后只好搬了个矮脚凳过去,只见她小心翼翼站在小凳子上,一只手扶着墙,而另外一只手则去开柜门,小手往最上面放杂物的一格掏了一小会儿,果然还真掏到了针线,瞬间拿到针线后,她把矮脚凳放回原位,又去找小黑屋的钥匙,自从张绪茆过世后,就很少有人去小黑屋,也就平时过节会进去请下神,迄今为止都小半年没有打开过,也不曾请过神了。
可是……那个小屋子黑漆漆的,现在天没大光,里头沉郁压抑,先不说有没有鬼,就那种氛围感觉里面藏了上百个小鬼,若真要去开门,才几岁的张哆哆心里还是发怵害怕,她先是看了一眼赵小慧,一想到赵小慧怀着身子,不能上香请神,就把目光投向张强国,“三伯,你会不会请神啊?我想去请下神!”
“莫搞,莫搞这蠢玩意,我说哆哆啊,你也看过那么多书,怎么这么迷信?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鬼啊神的,你可不要像你阿爷一样成日神神叨叨,不干正事,我就从来不信这玩意,你看我一个人走过多少次夜路哦,从来就没出过任何问题!”
张强国连忙摆手否决,他开始还以为张哆哆有啥法子,谁曾想折腾这么久,竟然是去请神,想当年张绪茆放着好好的教书先生不做,非要去学什么算命,白白葬送自己大好前程,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只信自己,从不信鬼神!在张强国眼里,只要努力,所有的一切都会如期而至!
额……其实张哆哆这不也是没法子嘛,道理又不是不懂!没办法既然都没人陪她去小黑屋,她就只能自己去了。
小黑屋的锁芯轴都跟坏了一样,钥匙放进去转了很久才转动一点儿,花了很长时间才开锁,当门被打开的一瞬,一阵像地狱里的阴森森的寒风穿堂而过,这穿堂风要多冷就有多冷,风也似乎从肌肤渗入骨髓,张哆哆像是被冻僵了一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等自己舒缓过来后,这才对着菩萨神像以及祖宗的牌位重重地跪了下去,头磕在地上,无比虔诚,三叩三拜后,这才把先前点燃的香插在香炉上,有模有样祈祷着,“祖宗在上,菩萨在上,我阿奶一生待人真诚,又善良,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希望诸天神佛能让阿奶逢凶化吉,平安化险,阿爷,您还记得您临死前说话啥么,您说如果您不在了,也会保佑阿奶健康长寿,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世人通常只有在以下情况才会求神拜佛,一是为了心安,二是走投无路只能将一切归咎于命,把希冀存于天,此时的小哆哆就这样跪在地上,那么小一坨,看上去如此楚楚可怜。
拜好神后张哆哆也不敢在里头多逗留,马上锁好门就出来了,而出来后像是很久没呼吸一样,大口呼吸空气,缓了很久那股子刺鼻的霉味才减弱。其实张哆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那一瞬间她愿意为了阿奶去相信世间真有神灵。
手中拿着那根绣花针,就像是拿捏住阿奶生命的钥匙,张哆哆心中直打鼓,她温柔地对王秀花说,“阿奶,你不要怕,哆哆就只是轻轻给你扎一下,只要扎一下就好啦!”
她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她,就马上抽出绣花针在王秀花右手中指指尖上扎破了点皮,然后挤出了一滴血,随后又用同样的方法在左手手指上也来这么一下。
常言道,孩子静悄悄,定是在作妖,但这话用在张哆哆身上可就非常违和,因为她本身就很安静,可以一整天安静呆着看书,所以当她在王秀花身边时,谁也没想到张哆哆拿针竟是在给王秀花放手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