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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找到王秀花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此时的王秀花不省人事,额头正在流着血,估计是摔到了头,寻回王秀花后,张强国又马上去找张哆哆跟张强盛,当他们顺利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半夜。
村子里其他人都睡了,偶尔树上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啼叫,那叫声在深夜特别瘆得慌,赵小惠并没有睡,而是靠在灶台前,锅里还煨着几个红薯一碗野菜,门没栓只是轻轻关上,张哆哆一推就推开了。
听到开门声,赵小惠急得差点摔倒,忙去帮忙扶王秀花,“阿娘,这是怎么了?”
“她跟哆哆路上摔了一跤,估计是脑袋磕到石头上去了,这么久了还没醒!”张强国不耐烦地回了句,“我说你们夫妇俩就不能消停会儿吗?一个个的,是不是都希望阿娘出事才肯收手?不是这个大晚上不回家,就是那个大晚上闹失踪,阿娘年纪大了,经不得你们这么折腾的,现在房子也起好了,你们自己挑个日子,搬出去住吧!眼不见为净!”
其实他们四兄弟,就数张强盛跟张强国这两个感情甚好,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队里,兄弟两个都是有说有商量,张强国干活不够利索,做事又慢,而张强盛做事虽然快但是毛糙,所以他们就相互打配合,这么多年一直都干得不错,而每次在队里打饭时,张强国会刻意多打一点,就是为了允点给张强盛。
而张强盛对张强国亦是如此,所以这么多年来这两兄弟很少吵嘴,都是互相帮助,就拿张强盛这次起房子来说,张强国明里暗里不知道帮了多少。每天晚上睡不着就会去基地那边看看,生怕出一点问题,打地基,打墙,运土,烧瓦桩桩件件都是他跟张强盛配合着完成的,甚至可以这么说张强盛这个房子有一半是张强国的。
其实说实话,张强盛一开始准备起房子时,张强国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兄弟俩在一起习惯了,起了房子后就怕跟张强旺还有张强明那样兄弟间来往就少了很多,说话也变得客客气气的。他甚至都不想让张强盛分家出去单住。
要不是伤心至极,他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怎么好好的又说这种话?你就那么想我们搬出去住啊?你以为我们不想吗!可是我们搬出去怎么住?家具啥的都没有,锅碗瓢盆当时分家都一应分给了二哥,现在到我分家了,你觉得阿娘能匀出多少东西给我?”张强盛此时也是一肚子火。
本来今日只是打算带吴陈方他们几个下馆子随便吃一顿,就当是庆祝下,谁知竟被诓去那么贵的饭馆,几个人满打满算吃了整整九十六块钱,还不包含烧酒。
当他酒醒准备去付钱时,看到账单吓了一大跳,他那只手迟迟不不敢把那几十张带着油烟味的钱从口袋掏出来,那一刻他就像一个笑话,一个活了近三十年的笑话。
“张大哥,你这不会是没钱想吃霸王餐吧?”周牡丹见张强盛扭捏半天愣是一个子都没掏出来,心里也开始着急,她也听吴陈方提过好几次这人,说他如何如何大方,还以为自己能碰到个金主,没想到确实半个子也拿不出的小瘪三。
“我……我这不是急匆匆出门,所以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你看能不能我过几日再把钱给送来?”张强盛说这话说的心里也没底,这可是九十六块钱,他去哪儿凑这么多?这饭馆可不比卫生所,这卫生所是公家的,实在拿不出钱还能赊个账。
“原来是想白嫖一顿饭啊?我就说像你这种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穷酸味,怎么可能付得起钱呢?你不知道我这饭馆是镇子上最高档的啊?你没钱装什么逼,还跑我这来吃饭?你当我这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周牡丹火冒三丈,拿着扫把就要轰人。
“周老板,你行行好,我真的是今天没带钱真不是想白嫖,我保证明天一早就把钱给你送过来,你不要把我赶出去,你这要是把我赶出去了,我以后在我那堆兄弟面前,可就没法混了!”张强盛一手拽住扫把,只差不跪在地上求饶。
“你的事儿跟我无关,我只知道在我这儿可没有人能吃白食,吃饭给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没钱就不该来我这吃饭,你别以为我一个寡妇,就可以任意欺负我!”周牡丹说着说着,就把扫把往旁一扔,整个人瘫坐在木凳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周老板……哦,不,牡,牡丹姐,你别哭啊,我保证过两天一定把钱给你送来!”张强盛把那十几块钱拿出来塞到周牡丹的手上,“我这里是16块钱,余下的80块钱过两天我一定会给你!你放心,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我答应你的是一定会做到的!你大可放心!”
“你让我怎么放心?我只知道你姓张,你家住在哪儿我也不知道,虽然说你付了16块钱,可毕竟还欠我80呢。”周牡丹又哭了起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叫人打心眼里疼惜,“张大哥,你也别怪我这人做事精明,我一个寡妇,你是不知道我早些年开这个饭馆时,不知道受过多少当,那些臭男人也跟你这样,说得好好的过两天一定给我,可是我一等再等,到最后连根人毛都没看到,还有的臭男人,不仅吃饭不给钱,还对我动手冻脚,有的臭男人,脾气大,经常用棍子打我腿。”
周牡丹身子微微往张强盛这边靠,而身上旖旎风光也是一览无遗,那高高耸起的山峰让人垂涎欲滴。
张强盛虽然好酒抽烟,但为人还算本分,最起码这么多年来从未做过对不起赵小慧的事儿,面对周牡丹的主动,张强盛就显得十分木讷,“牡……牡丹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钱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