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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装修,但毕竟是自己的家,祖孙几人把这个八十平的小家打扫得干干净净,乐此不疲。
再看看张强盛拢共出过三次车祸,每一次都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经过这几次车祸后,他的身体受到重大损伤,时不时就心慌发虚,甚至还患上了癫痫。
第一次癫痫发作正值春夏交替之际,孩子们都在外面上学,张强国则是找了块空地开始种菜,家里就一个瘸腿的张强盛跟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家。
王秀花头疼的毛病,虽然吃过张哆哆寄回来的保健品后有所改善,但并没有彻底根治,每天下午还是像之前一样头晕发胀,等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这天她像往常一样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小憩,当她醒来时却发现张强盛不知所踪,她吓得四处大喊,最后却在厕所门口看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张强盛。
老人家当时吓得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她开始呼救,可是周围的人都听不懂方言,只当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老婆子,经过一番比划,总算有一个人听懂了,于是帮忙打了120。
王秀花从没见过救护车,那是第一次,她看到一群医生将张强盛抬上救护车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痪在地。
她的儿子,这个不听话的小儿子,是不是没救了?
她不敢想。。。。。。
张强国从山上种菜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就走路去了医院。
这次住了三次院,就回了家,同时也得知一个不幸的消息那就是张强盛被确诊精神失常再加上癫痫。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村子的其他人就都纷纷过来慰问,说得好听叫慰问,说得难听无非就是落井下石。
尤其是张清华。
张清华拿了十个鸡蛋,一进门就用悲痛的语气说道,“秀花伯娘,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阿盛老弟命这么硬,肯定会没事的,你也要放宽心!”
王秀花耳背听不清人家说了什么,但还是很热情地招呼着他,张强盛坐在一旁摆着一张臭脸,恨不得将张清华给生撕了。
感受到张强盛的敌意后,张清华笑着安慰道,“阿盛老弟啊,其实残废也不是什么坏处,你想想啊,像我们这种好手好脚的人,要是不去做事,别人肯定会戳脊梁骨骂不上进好吃懒做等等,但你就不一样了,你现在是个残废,不做事是身体原因,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能有几个人可以像你这样偷懒的呢,你说是不?”
年轻时的张强盛只是喝了酒就脾气差,爱惹事,但并不懒,家里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早些年在乡下带头修蓄水池,牵电线,哪一件单拧出来都是利民的大事。
在改建农村提升村民的生活品质这一块做出过重大贡献。
反观张五良跟张清华,虽然是族长跟队长,除了占尽了便宜拿尽了好处外,并没有什么突出作为。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现在被人一口一个残废好吃懒做这般羞辱,谁能受得了?
张强盛又不是什么软柿子,随及拿起手旁的拐杖,准备对着张清华的就咣当一下,幸好张清华逃得快,要不然恐怕这一下能让他躺好几天下不来床。
现在张强盛被确诊为精神失常,那就等同于精神病,所有的行为都不受自己控制,就像是打了人那也只能送给他打了。
张清华只是想来恶心恶心人,并不想落个伤回去。
当即对王秀花道,“秀花伯娘,我家里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有空就过来看你哈!”
扔下这句话就跑。
张强盛垂头丧气坐在破旧的沙发上,这一套沙发还是在乡下买的,他没钱装修,就把乡下的家电家具都给拖了过来。不过这对张强盛来说,能凑合着用就很好了。
赵小惠跟张强盛虽然住在同一个小区,但却是不同的分区,张强盛住在C区,赵小惠则在A区,之间隔了一整个B区,一天下来两人也碰不到几次面,即使碰到了张强盛主动跟她打招呼,赵小惠也就当做没听见,好几次都被张强盛当街大骂。
但即使如此,赵小惠也从不手软,更不会心软。
她从十八岁就跟了张强盛,吃过不少苦,那时候风霜雨露,食不果腹,跟着他去山上挖煤,去砍柴,去种田,什么苦活累活都经历过,十多年前因为生不出儿子,所以被人一直嘲笑,那时的她面对的都是别人的冷嘲热讽以及自己男人的拳打脚踢。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些痛呢?大着肚子,被他一脚踹下,滚了好几个菜地,若不是被二嫂发现,她恐怕连命都没了。
以前她年纪小,又看到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几坨肉,不忍心离开这个灭绝人性的家。
可现在,孩子们大了,她今年三十八了,有足够的勇气离开,这一次她会毫不犹豫奔赴自己的未来。
“强盛,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啊,不打就不听话的,你看看你这个媳妇,长得这么漂亮,人也好,还会赚钱,估计外面很多让男人惦记着呢,你要是不狠狠揍一顿,她铁定就跟外面的野男人勾搭在一起了。”
张强盛坐在花坛旁丧恼得很,旁边的人见他这幅挫败的模样,忍不住提醒了几句。
“是啊,我看啊,你这个媳妇搞不好早就跟别的臭男人在一起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不跟你打招呼,你这都能忍的话,就不是个男人,别给我们男人丢脸。”
旁边的人一人一句,马上就将张强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给拱了起来,张强盛长叹一声拿着他的拐杖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