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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收起菜刀,对张子坤道,“你这兔崽子,你阿爹都流血了,还不去找止血的药,愣着干啥?”
“人不是你砍伤的吗?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
其实生活在这种成日争吵的家庭中,是多么不幸的一件事,可这出身无法选择的,张子坤叹了口气,躲得远远的。
黄会员又骂了几句,然后走到门口抓了一把土直接呼在张强明的手臂上,血这才止住。
“我们现在出发去县城,你这种人就不要跟去,免得脏了我的眼!”
黄会员瞪了张强明一眼,挎着她那个破旧的帆布包跟张子坤去了县城。
母子二人交就房款后就在县城逛了一会儿,这个小县城虽然比镇上繁华,但跟汉江还是没得比,逛了一小会儿想买的东西太多,可口袋里又没钱,觉得没啥意思,于是匆匆回了家。
谁知刚到家,就看到屋门口站着一排的人,而这些人分两波,一波是来祝贺的,另外一波是来给张连英说媒的。
二十出头的张连英,出落得端庄大方文静娴雅,一看就是会过日子得女人,再加上如今他们家还在县城买了房,要是能攀上这房亲,那不就是半个城里人了吗?
有这等好事,谁不想要?
而对黄会员来说好女不愁嫁,张连英就美貌而言虽不及张桂凤,但五官端正,脸上也没有疤,又勤快能干,乖巧懂事,在外面一个月也有好几千块钱的工资,这么好的女儿,将来肯定是要好好筹划一番的,绝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人给嫁了。
慢慢挑选,一定要找个有钱人家,彩礼也要给得多,如此一来张子坤以后就不愁老婆本。
这些人争先抢后来推销自家的亲戚,一个个讲得唾沫横飞,只可惜黄会员一个都没看上,就把人给打发了。
只是她不知道,坐在角落里有一个长得清秀俊郎的男人,正在偷偷看着张连英,而张连英的眼光也正巧落在人家身上。
这个男人是另外一个乡的,名叫何三华,小时候父母在山上砍柴不幸摔死了,他就过继给了他叔,从此跟着叔叔过生活。
可叔叔家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哪里能顾得上他?所以他就饱一餐饿一餐在外面做学徒,跟着木匠师父混口饭吃。
像打木质家具这些在同行中也算是佼佼者,只可惜他天生左手六指,虽然不妨碍工作,但很多人还是接受不了,记得有次他去一户人家里做餐桌,主家有个小女孩看到他的六指吓得嚎啕大哭,甚至晚上还做噩梦,而他也失去了这次机会。
所以从那以后,每次干活都是带着手套,从不让旁人看到他的手指。
可长此以往,他的手指都热出了疹子生了脓疮。
他与张连英是在一年前的某个夏日相识的,那时他去诊所拿药,看到张连英一个人站在炎炎烈日下发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