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举动在几个贵族眼中极其别扭,因为他没有行礼——哪怕是轻轻抬起礼帽那样的动作。
在李维司看来,这些穿着华贵的所谓上流人,德不配位,不过是贱人而已。
下贱之人,也配让我行礼?
而这个时候,这样的交谈和刚才李维司的那句话,开始逐渐吸引那些专注于铁门的贵族们。
因为这与此时那种快要掉入深渊的急迫氛围太过不协调了。
“这里景色真美。”“你好。”
这样闲适的话语出现在这种时候,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
“他是谁?”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还是快逃吧,管他是谁呢。”
贵族们挤在大铁门边上,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尝试着想要打开铁门,“怎么回事?”
那个握着铁门把手的人尝试了几次,用了吃奶的力气却感觉自己像是企图在一整块铁疙瘩上掰下一块。
“打不开?”
“怎么回事?我来!”
就这样又换了几个人尝试,他们有些焦急起来,连忙将目光投向埃尔德雷德:“怎么打不开?”
他们急得连尊称都忘了。
不过埃尔德雷德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他盯着那道正微笑的身影,停顿两秒,也跟着扯动嘴角笑了起来:“是你做的吧?”
李维司转过视线,停留那仅有的三个还坐在圆桌旁座椅的人,两个穿着的华贵老头子和一个中年人。
埃尔德雷德的搜魔人装束很容易辨认,李维司立刻就锁定了他,忍住一刀送他上天的冲动,露出了在埃尔德雷德眼中看起来颇为讽刺的笑容。
“你要问的,是铁门,还是——”
李维司说着朝向宏伟广场抬了抬下颌,低矮仿佛要塌下来的翻卷的铅灰色雷云之下,那百米高的正义巨像正在战场肆虐。
“——那里的一切?”
埃尔德雷德笑容微微一滞,他关于这个叫李维司的法师是否真的在暗中全盘操控着的问题,也都还是处在怀疑阶段。
可即便是这都让他难以置信,心中抱有的那一丝侥幸让他可以撑到现在。
埃尔德雷德现在很矛盾,他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传说中那种狡诈诡谋之人,可以在无形中只是稍微牵动一些丝线就能达成目的的可怕存在。
上一个这样的传说,还是诺克萨斯的所谓‘苍白女士’,然而这个所谓的‘女士’恐怕只是个上古杜撰的人物。
倒是最近几年,诺克萨斯刚上台的大统领杰里柯·斯维因,有那么几分‘苍白女士’的感觉。
可一来距离太远了,让人感受模糊,二来谁知道是不是夸耀的呢?
但现在,眼前这个人是确确实实站在自己面前。
埃尔德雷德光是观察着他,回想这一整件事的细节和最后的结果,都觉得这像是吟游诗人里的夸张故事。
哪儿有这样的人啊。
“如果能告诉我,那最好不过了。”埃尔德雷德声音干涩地呵呵笑了两声,“我已经失败了,就当是给予失败者的最后怜悯吧。”
李维司想了想,虾仁猪心嘛,但虽然他是想大书特书一番,或是叱骂他们的卑鄙恶毒,或是悉数审判其罪恶。
可临到头来却又有些意兴阑珊起来,索性就不说了,该死的人赶紧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