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以为这件事后李韵苓必将打消要瀚瀚的念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她就被大帮的人堵在依云首府门口出不去。
月嫂慌忙跑进来告诉她外面的情况,傅染让她抱着瀚瀚别出门,换好鞋子来到花园内,隔了老远便能看到为首的李韵苓和李则勤,后头是明家好几位长辈,车子几乎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傅染走过去,目光扫向诸人,一一又开口喊了人。
李韵苓不等傅染发问,开门见山道,“小染,今天我把明家诸位长辈也给请来了,让他们说说,孩子应该跟着你还是跟我?”
明成佑‘逝世’的消息对外一直瞒的很好,可经过上次青山的墓碑事件再加上李韵苓在记者招待会上公然承认后,明家的长辈定然也都知道了这件事。
傅染没有开门,“妈,您一定要这样吗?难道真要闹得整个迎安市都知道?”
“我已经不在乎了,你只要把瀚瀚给我,小染,你别想躲着,这么多长辈在场,你不把瀚瀚交出来我们就站在这不离开。”
傅染太阳穴突突的往外跳,李则勤站在李韵苓的身侧,“你若执意要留着瀚瀚,今后在生意场上,李家也不会对你留情面。”
人群几乎将依云首府的铁门全部给围住,这时,一辆车子悄然开到路边,男人滑下车窗,虽然看不到傅染的神色,可一幕幕她被逼无奈的场景却清晰呈现在他眼里。
带着残忍跟血肉模糊的所谓亲情。
男人下了车,合上车门后,脚步落轻走向人群。
“舅舅,”傅染也毫不犹豫地拆穿,“自我接管MR之后,你何时对我心软过?”
李则勤面色一阵难看,“我担不起你舅舅这声称呼,现在成佑都走了,我更加高攀不上。”
傅染笑了下,“既然这样,我们更加没什么好谈的。”
明家的那些长辈也站出来,你一言我一语。
“瀚瀚必须留在明家,他是明家的骨血。”
“把孩子交出来,对你对孩子都是最好的选择。”
男人已经走到人群的后面,他就势倚着一辆车,双手环在胸前,脸上神色瞧不出喜怒,整张脸却已布满阴鸷。
傅染拒绝的声音被淹没,干脆而虚弱的语调显得很是无力,李则勤拔高音调,“今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要不然的话以后连这个地方都别想住!”
李韵苓始终不急不缓,“小染,我会带好瀚瀚的。”
男人上半身挺起,两条腿绷直后大步走去。
傅染只听到一阵熟悉的男音传来,“呦,这是唱的哪出戏呢?”
傅染绷紧的神经,到了某个极点,猛地就被撑开,然后便全身无力,头顶的阳光聚成一团团倾洒在面部,犹如一双温暖的手,顺了她的颊侧抚过。
也直到此时傅染才深有体会,女人再坚强,可撑不住的时候还是需要男人。
而他,就是在她孤零漂泊在海平面上时,适当推住她的那只手。
李韵苓丢了魂般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更别说是掉过头去看一眼。
李则勤方才的神色还僵在脸上,傅染伸手按向开关,只见拦在中间的铁门徐徐打开。
男人一袭纯白色的手工西服,领口和袖口两道耀眼的金边,发尖很短,却显得异常精神,脸上五官隽永深刻,狭长的桃花眼,拉得极长,锋利黑色的眉角隐入发梢,他脚步悠闲,似是真的在看着出好戏。
有人转过头,一双双眼睛睁得老大。
男人逐一跟他们打过招呼,李则勤侧首,这一瞅可不得了,那样的白色刺入眼球几乎令他盲了双眼。
男人走到他身后,个子比李则勤高,他两手环起,下颔微扬高,“舅舅也在呢,依云首府何时这样热闹过?”
李韵苓只觉冷汗汩汩顺脊梁淌出,瞬间就让她前额也冒出了细汗,这声音她哪能听不出来,可大白天的日光下,她是产生了幻听还是真见鬼了?
她别过头,看到李则勤的脸色,说不清,好像是夹杂着尴尬、难以置信,又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