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豆豆神魂方定,左手茫然的捧住打火机,转过身,面对慕容御。
灯光下,慕容御俯视姜豆豆,投影下来的影子覆盖住了姜豆豆。
姜豆豆呼吸着他近在咫尺的气息,左手想打亮打火机,由于平时习惯了用右手,再加上刚才吓得不轻,现在她怎么也打不亮打火机。
慕容御目光平静的看着姜豆豆笨拙的动作,忽然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左手,姜豆豆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干燥温暖,像是给一个在深夜冷风里独行的人披上了一件温暖的外套一般,但是姜豆豆想躲开。
怎奈他的手很有力,不仅没有松开,还这样手把手的教她怎样打亮打火机。
打火机发出清脆悦耳的一声响,强烈的火苗跳跃在两人之间。
慕容御没有松手,也没有低头,而是握着姜豆豆的手举高,将打火机的火焰送到自己唇间的香烟上。
香烟点燃的那一刻,姜豆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迎上他墨染的眸子,感觉自己的脸红的快要涨破了,莫名想起了在国内的时候,她和常洛通话,为了阻止慕容御捣乱,她的小手捂住他的唇时,他在她掌心里似有若无的那个吻,到现在她还是不能确定,但是知道自己的左手就是现在自己的处境——腹背受敌。
慕容御吸一口香烟,徐徐的将烟雾喷薄在姜豆豆脸上,才松开她的手,姜豆豆立刻将双手都藏到了背后,低着头,窘到极点。
慕容御眼底里忽然闪过一丝愉悦的玩味,转身朝着黑色的大浴缸走去,里面已经放满了热水,途中他将烟盒和打火机随手放在洗漱台上,还同时脱下自己的浴衣,像是古代征战沙场胜利凯旋的王者脱下盔甲一般。
一声水花四溅的声音,让姜豆豆又吓了一跳,现在的她如惊弓之鸟一般,猛然抬头,刚好看到慕容御舒适的半躺在浴缸里,她顾不得右手的伤,双手捂住眼睛,从浴室冲了出去。
“关门。”慕容御看着姜豆豆狼狈的身影,看似好心的提醒。
姜豆豆只好皱巴着一张小脸,转身,闭着眼,盲人一般伸手碰触到浴室的门,迅速关上。
门关上的时候发出砰的一声,掩映住了慕容御难得的一声短暂的笑,只是他的唇角残存着笑的痕迹,靠在浴缸里,双臂舒展,夹着香烟的右手搭在浴缸的沿上。
当半个小时后,慕容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姜豆豆正在努力和卧室的房门奋战,门锁是那种欧洲古老的门锁,从外面可以锁上,里面的人是怎么也打不开的。
听到慕容御的脚步声,姜豆豆霍然转身,后背靠着房门,一脸的戒备状态。
但是慕容御并没有走过来,而是走到窗子另一边的电脑前,坐下,打开电脑,仿佛在很认真的看着什么外文的文件,连湿漉漉的头发上偶尔垂下的水滴也没有在意。
姜豆豆想和他商量一下,让自己出去,哪怕让她在楼下大厅或者古堡外睡一夜都好,但是几次张口都没有胆量说出来,慕容御现在的状态好像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她怕一开口等于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感。
慕容御专心的看着电脑屏幕,手指熟练的操作者鼠标,夜色更深,姜豆豆实在坚持不住了,左思右想,还是走到沙发上坐下,不一会就趴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微雨,有点冷,姜豆豆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片刻的茫然之后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奇怪的是慕容御已经不在电脑前了,只有天光从窗子透进来静静的笼罩着电脑。
转头看席梦思上,有睡过的痕迹,但是没有人,姜豆豆走到浴室前,门敞开着,里面也没有人,像是被慕容夜下药后第二天一早在慕容御的别墅醒来的场景,只是地点由国内换到了雅典。
“睡懒觉的人没有早餐吃。”卧室的房门忽然被打开,慕容御一身黑色运动装进来,像是刚刚晨练用过早餐后的样子,神清气爽。
姜豆豆一阵无语。
慕容御走到衣柜前,拿出黑色衬衣和西裤,开始换衣服,再次当姜豆豆是透明的。
姜豆豆闭上眼睛,不多时,忽然感觉到脸上热热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慕容御特写镜头一般的俊脸呈现在自己面前,吓得心跳漏掉一拍。
慕容御就是故意轻声走过来的,看着姜豆豆的狼狈,步伐轻松的朝着外面走去,“现在出发。”
姜豆豆脸不洗头不梳,只好就这样跟上他。
一楼大厅里,数名女佣恭敬相送,姜豆豆感觉很惋惜,这么好的住所,只住了一夜,就要这样空着了,都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会得到主人的青眯。
车子已经在古堡外等候了,阿修照例站在车门旁。
微雨的天气,空气格外清新,古堡在朦胧细雨中有种说不出的宁静。
姜豆豆一路都看着窗外,车子驶出别墅区,进入繁华喧闹的雅典城主干道的时候,阿修报告慕容御,“御少,有一辆奔驰一直在跟踪咱们。”
慕容御不动声色的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面,姜豆豆也听到了阿修的话,诧异的想回头,但是被慕容御制止,“别回头。”
姜豆豆一怔,随即明白,人家既然跟踪他们,回头就等于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知道了,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