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陈希亥生气了,生的是纳兰明珠的气。
众人快速地眼神交流之后,寻了个借口,都退出了屋子。
屋中只剩下陈希亥和纳兰明珠,大眼瞪小眼。
纳兰明珠不禁苦笑,“陈兄生我的气了,连坐都不让我坐了?这便好,这便好。”
听到他这狗屁不通的话,陈希亥眉头一皱,没有搭理他。
纳兰明珠是什么人,才不会因为他不理睬,就老老实实站着。
他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下,正好奴才送了刚泡好的西洋参上来,也给他上了一杯。
他果断端起来喝了一口,还恬不知耻道:“好茶好茶,这西洋茶还真不错,一闻这味儿就好。”
陈希亥道:“那不是茶,是参。你有话就直说吧,不必在我这里打哈哈。”
纳兰明珠果然就放下了茶盏,一本正经了起来。
“陈兄,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么,叫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一听这话,陈希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你知错了?”
“知错了。”
纳兰明珠像个小孩似的,一本正经点头认错,一点架子也不端。
陈希亥却不上他的当。
老狐狸脸皮厚着呢,别看现在这副诚恳的样子,要不是眼看大阿哥没戏了,哪里会来认错?
墙头草,见风两边倒,说得就是他这种人。
见他面色毫无缓和,纳兰明珠道:“陈兄,你便是不信我,也想想,现在索额图气势汹汹,你需要我的支持啊!”
“不需要。”
陈希亥一口拒绝。
他什么支持都不需要,这本来就是皇上的一个套,他只要尽力保护好陈文心和家里,别的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纳兰明珠爱支持不支持,关他何事?
一贯温和的陈希亥,突如其来的强硬,把纳兰明珠震慑到了。
他没想到,眼前情势如此危急,陈希亥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
他不禁狐疑道:“陈兄就这么有把握,能够对付得了索额图?”
现在两方基本势均力敌,索额图虽奈何不得他们,他们也奈何不得索额图。
这样长此以往拖下去,对大清的江山社稷有所危害,索额图才不会在意。
而陈文心、陈希亥他们,却会在意。
陈希亥道:“我陈希亥就算身死,也是为国捐躯,忠君爱国。他日史书上,会有我的名字流芳百世。纳兰明珠,你若是真有一丝后悔,就全力配合宫中禁卫,别再动歪心思罢!”
他前头说得那么慷锵有力,纳兰明珠只当他是一心赴死要留忠名了,没想打他又改了口。
这真是意外之喜。
他笑道:“是是是,你我两家是姻亲,我不配合陈兄,还能配合谁?”
陈希亥也不揭穿他,他私下勾结大臣想扶保大阿哥,毕竟没有成事。
皇上到时候就算要治他的罪,也不会太严重。
这也算姻亲一场,他能给纳兰明珠的,最后的戴罪立功机会。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不过比先前好的状况是,后宫之中倒是都希望,一切能按照皇上那道密诏发展下去。
这让陈文心少了许多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