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去罢,一会儿我这里清点完了,就去校场看你练习。”
话毕陈文仁就回了粮仓,陈文心悄悄地吐吐舌,“大哥真是越来越有父亲的威风了。”
陈文义挑挑眉,“长兄如父,所以大哥最像父亲。”
“那长姐如母,我像母亲吗?”
陈文义毫不客气道:“你顶多算个幼妹,何来长姐这一说?”
陈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进了宫又受尽恩宠。
她的娇惯只怕比陈文礼和陈文信这两个小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两个小的金尊玉贵的养大,只是常年在阿哥们身边做侍读,再尊贵哪能尊贵得过他们?
师傅不能打阿哥,就只能打侍读。
他两个为了少挨些打,倒是乖巧好学得很,叫师傅打他们也不忍心。
陈家家风纯正,从不教养子弟如女子一般备受呵护。
倒是对家中女子的教养十分宽容,只要心地柔善,大方得体便是了。
陈希亥对郑氏便是这样的要求,家里什么珍贵稀奇的玩意或是好吃好用的东西,都是第一个尽着郑氏。
对陈文心这个唯一的女儿更是如此。
陈文心出嫁了,对媳妇辈里的第一人曾氏也是如此。
别人家里儿媳妇站着伺候婆婆用膳这样的规矩,在陈家从来没有看见过。
他们都是同席用膳的,伺候的有下人,何必让儿媳妇受委屈?
因此曾氏在陈家的日子过得格外滋润,据说现在已经有孕五个月了。
她两个这里正说着,只听得一声略显得粗重的女声传来。
“将军!”
陈文心定睛一看,这不是她从宿迁救回来的欧阳皎月吗?
欧阳皎月也定定地看着她,膝盖一屈就要下跪行礼。
她听士兵们说陈文义带着陈家四公子来营中,说他们兄弟两生的十分相似,她就知道不对了。
旁人不知道,欧阳皎月可是在陈家做过家仆的。
四公子陈文礼和陈文义生得根本不像,陈家也就是陈文心和他生得相像罢了。
想来,一定是陈文心女扮男装,假冒陈文礼来军营之中。
——当初若不是陈文心把她救回来,她哪有机会进绿营,哪有机会见到陈文义?
跪谢她的恩情,是理所应当的。
她还没跪下去,已经被陈文义一把捞起。
“她现在冒的是四弟的名,你拿什么理由跪我四弟?”
陈文义小声地在她耳边提醒着,欧阳皎月立马站直了身子。
她想了想,便道:“四公子,别来无恙?昔日在陈家,多谢公子照顾。”
她想表达的是,昔日在宿迁,多谢陈文心救助了她。
陈文心微微一笑,“不必客气。我听闻你在科尔沁立了大功,还未恭喜你呢。”
见到欧阳皎月如今的模样,她也深感欣慰。
一个被丈夫抛弃,最后又主动抛弃了丈夫的女子。
她的胆识和眼见,都令陈文心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