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家之主,他立得起来,才能替他的妻儿立起来。
陈文礼和陈文信则比他们更大胆些。
他们年纪尚小,就得以进入宫中作为阿哥的侍读。
又因为陈文心这一层关系,师傅和阿哥们都待他们甚好,越发滋长了他们的傲气。
陈文心有些不好意思,无论她在外头如何,在自己家人面前永远还是把自己当成小女孩一般。
她扭捏地拉扯着郑氏道:“父亲笑我,我不依。”
方才的担忧都扫除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瓜果一边说笑。
“对了,大嫂嫂方才说要与我说什么事情?”
在座的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她干脆直接就问了曾氏。
曾氏也直接道:“就是姑奶奶省亲回来后,我父亲派人送家信来。他和我说,大理寺关押着一个犯人,勤嫔娘娘或许想知道他的事情。”
“是谁?那个叫海宏的太医吗?”
曾氏吃了一惊,看来这事陈文心的确想知道,否则不会一提大理寺她就想到那个人。
“正是。”
陈文心忙道:“大嫂嫂不妨说来,此人身上的确有一个谜团,我正想知道。”
曾氏点点头,道:“我父亲是大理寺左少卿,有管理犯人之职。这个海宏太医也曾是朝廷命官,又涉及后宫之事,所以他格外留神。”
“没想到皇上的御旨下来,命令大理寺丞亲自审理海宏一案,不许任何人泄露审查的结果。”
“我父亲当时也在审查海宏的人员之中,那海宏经过大理寺九道严刑逼供,最后终于招认出来指使他的人。”
陈文心沉吟道:“你是说,那个海宏果然是受人指使的,而非行医出错?”
曾氏肯定道:“对。我父亲说,他招供出来的人,就是当今最为得宠的玉常在。”
果然是玉常在!
陈文心忙道:“可玉常在那时还只是一个答应,她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一个太医甘心为她,陷害一个有宠有子的年轻嫔妃?”
那时正是宜嫔最为风光得意的时候,刚刚诞下五阿哥,又迅速地恢复了从前的身段。
但凡玉常在能给的,还有什么是宜嫔给不起的吗?
曾氏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大嫂嫂尽管说罢,这事事关重大,让家人都知道也好。”
陈文仁也劝道:“你就说罢。”
曾氏急道:“不是我不肯说,是我父亲不肯告诉我,究竟我也不知为何。”
没道理啊,哪有叫曾氏通传,又只说一半的?
“父亲说了,此事非同小可,又涉及……涉及到秽乱宫闱之事……”
曾氏的声音到了后面,越来越小,几乎令人听不见。
可众人还是清楚地听见了秽乱宫闱这四个字。
这看起来没说原因,实则分明是说清楚了。
秽乱宫闱,也就是说……
玉常在和海宏有私。
玉常在是刚刚从蒙古来的,海宏又是宫里服侍久了的太医。
他们两在这之前不可能有什么勾结。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玉常在为了害宜嫔,以身色诱了海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