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一个精神病。
在说自己我知道我有精神病一样。
并且准确无误。
虽然说想过自己的第一个接待的病患会很麻烦,但没想到麻烦到了这种程度。
好在格蕾修也不是真的靠什么心理学和哲学来解决问题。
她感受着对方的状态,开始用自己白纸一样的心灵将对方不正常的色彩清洗。
但和平时不一样。
格蕾修发现怎么都洗不干净。
之前就说过,在她的眼里,一个人分为底色,和临时的情绪沾染上的颜色。
丁仪的这种短暂经历所带来的改变,已经开始要融入底色之中。
“所以……你以后打算怎么做?总是会遇到类似的事情的。”格蕾修想了想问道。
“当然是像这一次一样。”
丁仪毫不犹豫的说道。
“哪怕双手沾满鲜血,总比视而不见要强得多。但是随着我越来越重,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不是法官,但却选择了无数次让哪些无辜的人去死,叫做恶魔也许更贴切……如果哪一天突然觉得再也承受不住,会选择自我解脱吧……”
“承受不住的话,死去的人,你救下来的人,一切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格蕾修想了想,跟丁仪说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没多久回来的时候,手上便多了一副画板。
没错,对于格蕾修来讲,单纯靠沟通来治疗患者还是太难为她了。
对她来讲,画画的效率反而是用言语表达的很多倍。
当然,当题是她要先染色。
“所以,能请你回忆一下吗?最初到现在的经历。”
丁仪很配合的回想。
格蕾修的画笔也开始动了。
一条道路,在面面之中延伸出去。
但很快,这条道路开始染上了血红色。
随着时间流逝,这条道路上沾染的血色越来越多,汇聚成了河流。
数不清的尸骸在河流里浮沉。
就像他这一路上做的选择一样,每做一次选择,这条路两边的尸骨就会多上一些。
在丁仪的心里,这条路没有终点。
总有一天,他会承受不住越来越大的压力,不知道哪天就会倒在路上。
但格蕾修却为这条路画下了一个尽头。
画面中,尸山血海的尽头。
一名少年,拿着手中脊骨组成的大剑。
站在无数头骨铸就的王座上,坚定的指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