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义的背影,坚毅果断。
他责怪自己,因为猜疑伤害了陈文心。
这一次,他是真的错了……
陈文心走出大牢之后,一个人往府衙后院的小花园里走去。
今日阳光正好,她还穿着披风,没走几步就觉得热起来了。
正想把披风解开,陈文义从后头走上来,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好吧,不解就不解。
她老老实实地把胸前解了一半的系带,又重新系了个蝴蝶结。
“二哥,你看,这个小池塘里有乌龟呀。”
小小的花园子里竟然还有一处小池塘,里头爬着几只灰褐色巴掌大的乌龟,正在石头上晒太阳。
“是啊。乌龟在晒太阳,你也晒晒太阳吧?”
两个人并排在小池塘边上的大石头上坐下,那块石头太高,陈文心的脚踩不到地,悬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一个洒扫花园的老妇见状走来,隔得远远的躬身万福,问他们要不要鱼食喂乌龟。
陈文心就要了一盒,那老妇走了,他们两就一边喂乌龟一边说话。
“皇上去了?”
她从小食盒里拈起一些米粒大小的鱼食,状似漫不经心地丢到池中。
陈文义抬眸,不经意地扫过花园之中,确信身边真的没有别人。
“如你所料,他在出大牢前折返,我也说了该和他说的话。”
陈文心所谓演戏,其实是两场。
第一场是他演的。假装诬陷柳岚尖吟皇妃,激怒他的同伙,让他们说出真相。
在她偷偷告诉陈文义如何审问红柳那些人时,就告诉了他第二场戏。
只不过这第二场,是她自己来演。
她有意告诉皇上要去找红柳说话,实则是去找柳岚。
如果皇上相信她就不会回来看她到底是去找谁,如果皇上回来了,她也会让皇上听到她对柳岚的仇恨和厌恶。
皇上会因此彻底相信她的清白。
可她却丝毫都不觉得开心。
她更希望,皇上就此离开,而非怀疑她去找谁。
他从前是不会这样怀疑自己的。是他不会,还是从前在宫中,一切尽在他掌握他无须怀疑?
她冷笑了一声。
自己又何尝不是?
从前,她何曾试探过皇上的心意。
陈文义双手按在她肩上,将她的身子掰正面对自己,正色道:“念念,就算你真的失节,我也不许你寻死。”
“就算皇上不要你了,二哥会陪你,会带你回家,你记住了吗?”
陈文心忽然笑起来,“二哥以为我这样蠢笨吗?失节是小,饿死是大。你放心,我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那些话都是说给皇上听的,什么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
什么宁可跳秦淮河,也绝不会去南明。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