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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先皇,是永帝爷亲封的。”庾浚打断了秦黍。
秦黍些微不解,她疑惑地眨眨眼,“永帝爷?”
那种兔子般的柔弱又出现了。
庾浚轻咳了几声,移开视线而后又转了回来,“永帝是当今的皇祖父,是先皇和几个藩王的——”
他还没说完,秦黍便已意会到,“老子嘛。”
声落下,大帐里落针可闻。
秦黍只是在心里默念,却不成想嘴倒是比脑子快,先出了声。
她对上庾浚有些无言的视线,面色端是稳得住,沉稳之极。
她脸皮如此之厚也是庾浚意想不到的,庾浚挑了下眉,眼里的兴味一闪而过。
庾浚以手抵唇轻咳了一声,“继续。”
继哪般……续啊?秦黍很想问,但想了想还是明智地没开口问。
她就着先先前的话题接着说,“可如今这般平衡之势显然在蓟州王平定赵州危局的时候就被打破了。如今蓟王手握两州兵权,又借着赵州一战得了赵州的民心,再加之赵州离京都只隔着一个关隘。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皇帝了。这般处境对于蓟王来说除了交兵权一法能解,除此之外——”
秦黍抿了抿唇,住了嘴。
庾浚对上她的视线,却是明白她那没说完的话。
除此之外,要不蓟王真去谋反,自己去当了这大燕朝的皇帝。不然的话,最后只是兔死狗烹的下场。
秦黍眨了眨眼,看向庾浚,“所以主上,这蓟王的性情到底如何?”
庾浚沉默须臾,而后才道:“忠直耿介,为国为民。”
三王之中,论起忠心,蓟王无人可比。这是庾氏当代家主庾滉下的赞语。
“蓟王既然是这般性情,这兵权他定是不贪恋。”秦黍道。
在一旁当了很久的背景板的卢先生,突然道:“可有道是,成也如此,败也如此。”
他看着秦黍,解释道,“正是因为蓟王这般忠直耿介,他才不会放手两州兵权。朝廷骁勇善战的武将本就少,熟悉赵州或者蓟州军务的将军更是没有,这般紧促之下临时换将,本就是兵家大忌,边境到时定会大乱。而蓟王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这兵权,他肯定不会放手。”
蓟王爱民爱国,肯定不会让治下生灵涂炭,遭遇兵燹之祸。真的是成也如此性情,败也如此性情。
卢先生说到这地步,秦黍显然也是明白了这八字背后的道理。
“那蓟王岂不是……”对于这个忠心爱民的王爷一眼就能看到的结局,秦黍不免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