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不知了。
秦黍撇撇嘴,这个老滑头!
庾浚将他放在秀水镇,足以看出对他的信重。能得这样信重,这二人之间的情谊非同寻常,这莫掌柜想是对庾浚的性子能摸得着几分的,如今他却说不知,秦黍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我方才在大帐中看那位先生,端是气度不凡,能在将军身边效力的想也不是个才能泛泛之辈。”秦黍话题转得快,她东一句西一句的,倒是让人听着她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那就是卢先生,是将军的谋士,很得将军的看重。”莫掌柜又甩了一下牛鞭,牛儿吃痛,又加快了步子。
被颠了一下,秦黍险些没坐稳,待她稳住自己的身子后,忙道:“莫掌柜您可轻点,这牛哪能像你这般使唤啊。这要是搁我家,我外祖见了指不定得怎么心疼呢。”
莫掌柜就笑,“这是它分内事儿,它活干不好,可不得挨打嘛。”
“您这话可是错了。这牛儿原本可只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就行了。”
“可光侍弄那些田地,它糊弄不饱自己的肚子啊。”莫掌柜回首笑看了秦黍一眼,“要不然它也不会跑到我手上不是。”
秦黍面色不变,顿了一下,笑道:“您说得是。它遇上您也算是碰见了个贵人了。”
莫掌柜看向回城的路,“这就是它的运道啊。所以一旦赶上了这运道,咱能握住便赶紧握住,谁知道一朝翻身是不是就是这一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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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黍回了镇上先是去了杨家给杨家报了个信儿,这会子杨家人都在就连在秦记帮忙的杨婶都回来了。他们听完秦黍的话还有些不可置信,杨叔颤颤巍巍地问:“黍丫头,你没骗我们吧?”
秦黍理解他们这种大悲大喜之后的心绪,她笑道:“我骗你们做什么,这次虽说杨大哥受的伤不轻,但人好歹是保住了。我临走前,叫他回头给你们捎个口信过来。”
秦黍前头特特让杨信捎口信回来,为得就是她怕她一个人说的杨家人不信,毕竟这次钦州军死了那么些人。
“嗳嗳,那就好那就好。”杨婶抹抹泪,“人只要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但我看着杨大哥那伤势,想是以后要退伍的。”秦黍临走前,给杨家提了个醒儿。
其实要是没有前头杨信给庾浚献计这一遭,这次能借着伤情就此退下来,这对于杨家人来说未必不是个好事儿。但这次赵州一役,按理来说,杨信算是有功的。军队里立功不易,如此一来,退下来就有些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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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黍回去的路上将莫掌柜在牛车上说的话在心里琢磨了一遍,隐约间有些明白这一趟钦州军大营之行的目的了。莫掌柜虽说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聪明人都是不说废话的。
看来这你来我往间,还真是处出了一些真交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