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太皇太后去后,宫中也许久没有那么大的宴会了。”皇上顺着她的话说道。
陈文心狡黠的眨了眨眼,道:“那我想,那几个使臣一定是在生气,这么好玩的宴会,没他们的份儿!”
“对了!你真是个机灵鬼。”皇上心情大好的说。
原本出于礼仪,是无论如何都要邀请那几个准格尔人的,没想到上天助他,准格尔人前日因醉酒在街边纵马,上了京中一位预备去恭亲王府送贺礼的老员外。
老员外不依,拉着他去了府衙,准格尔人却在大堂大喊,满清的宴会和汉人的一样无趣,他这是帮那老员外排解了烦忧。
作为使臣,他自然不会担上什么罪名。
皇上听言官上奏时,也是气得不行,?却是陈文义哈哈大笑,说道:“这是一件好事,既然他准格尔人不喜欢大清的宴会,咱们作为东道主可不能亏待了他们,御宴就不用请这些尊贵的准格尔使臣了!”
果然这令一下,准格尔人是又气又急,这才闹了这么一出。
陈文心听完后,洋洋得意的昂着头:“哼,还以为多有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
皇上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去吃东西吧,再不走鸡汁荷叶粥就不好吃了。”
陈文心哪儿能听这个,一拍脑袋就拉着皇上去用膳了,因着两人心情都不错,这晚膳用的倒也快,撤了宴,陈文心要去湖边纳凉,皇上哪儿有不陪的道理。
两人也不要其他人跟着,?一人提着一只灯笼,并肩在月色笼罩的御花园中散心。
青石板上映着两人模糊的影子,交织在一起,是如此的和谐,仿佛是一人的身影一般。
湖心亭边上置了灯,昏黄烛火映着湖中红色锦鲤,晚风徐徐中,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皇上独坐一隅,静静看着陈文心手捧着鱼食,半跪在亭边长椅上喂大鲤鱼,她面容虽模糊,皇上却觉得自己看的那么清楚,原来是他已经将陈文心的面容都深深刻在了心中。
两人不语,却没有丝毫尴尬,这大抵就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不由的,皇上又想起了午后在自己御书房跪着的大格格,他已经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她,她是大清的公主,这是她必然的归宿。
可她终究还是一个花季女子,依旧做不到懂事,就这么跪在御书房地上痛哭,皇上看着心中也不能说好受。
他叹了一声,陈文心便回头:“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大格格知道了,所以三日后的宴会,既是庆贺也是的送别,你要替朕好好劝劝她。”皇上遥遥举杯。
陈文心暗自点头,她放下手中鱼食,走到皇上身边坐下,就这么轻轻握住他的手,什么话也没说。
三日后,御宴。
佟贵妃不知道是不是被喜气冲了,明明是大喜的事情她竟然因此又病重了,听御医来报,她甚至起不来床。
惠妃自那日后就不曾来过,不知道是畏惧还是避嫌。
妃子中能走动的只有勤妃位份最高,皇上自然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她,内务府和礼部帮衬着,她忙碌了三天,终于等到了御宴。
晨起,便听见外面悉悉率率,不断有宫人来来往往,她是连懒觉都睡不成,作为宴会的主持之人,她打着哈欠起床,洗了个冰水脸才清醒过来。
白露看着她打寒颤的样子,嬉笑着说:“主子这样子还真是像御花园里那只大花猫。”
“去,你才是猫呢。”陈文心鞠起一捧冰水,朝白露泼过去。
白露堪堪躲开,两人笑闹在一起,晨光洒进来,将两人笼在晨光中,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
“好了,主子别闹了,宴会就要开始了,大臣们都已经在宫门外等着,您可不能缺席。”白露催促着,帮陈文心梳好妆。
两人正准备出去,门外侍卫却莽撞的闯了进来:“娘娘,不好了!”
陈文心才准备问是什么事情,只见一个人从角落猛的冲了出来,朝着她兜头就泼了一盆水!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贱人,才害得我要出嫁,我恨死你了!”
一个人尖着嗓子嘶吼,那不是别人,竟是和硕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