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无语:“咱们家人都好脾气,心地善,所以这个家快被他郑锦年接手了。”
陈殊性情温润,带着金丝眼镜,面上总是和气模样,别人说什么他也不恼。
他劝道:“他接手也是应该的,8年前要是没有他,这个家都要散了。这些年家族生意被他打理的这样好,是有目共睹的事,也不知道你在不平什么。”
陈四骂他蠢,头一撇,不理他了。
吃过早饭,众人返程回老宅,几位十多岁没成年的小姑娘陪陈殊等车,又说起这事。
“细说来,这位大表哥,我好像一年只见过一次,非得是这样的场合他才出现的,过年吃年夜饭,也不见他的踪影,他在这个家里,好神秘。”
“神秘什么呀,这个大表哥的破事可多了。你们知道吗,他高考考三次都没考上,大学读了一半就肄业了。一会儿要好好问问大哥,他读书这样差,为什么外公还那么器重他?”
“是啊,大表哥脾气好差的,打招呼都不理人的,总是板着脸。吓死人了。”
“岂止啊,他当着爷爷的面,都敢直接骂大伯父大姑呢,还说要把三伯赶出陈家。”
“真的啊,我的天!”
“真的,我妈说的,我妈还说了,大表哥就是因为脾气差,他老婆才不要他的,订婚前一天,他老婆跟人跑了,我妈说,是因为他家暴。”
“嘶——”几位小姑娘吓的面容失色。
陈小五一向是郑锦年的小迷妹,她年纪稍长这几位小姑娘,听到这些丫头叽叽咕咕说个不停,一人挨着脑袋一个巴掌。
“胡说八道什么,郑锦年可是地地道道的天才好吗,他大学是没读完,可后来自考本科拿了毕业证,去美国读了硕士,哦,不对,是博士。人家是博士,你们是什么,是一群听风就是雨的小学鸡。”
“五姐,你!哼!”
打发走了几位小姑娘,陈小五走到陈殊身边,和他一道目光看向被人群包围送进车里的郑锦年。
小五刚想劝大哥不要伤心难过,大表哥将他赶去分公司采购部做小经理,确实很打击人,但总归是有他的原因。
话还没说出口,陈殊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神情也不是很伤心的模样。
前方传来一阵哄笑声,两人俱都闻声朝那处看去。
郑锦年被人群包围着,上车不成,被拦下又同几位长辈在说话,那位在商会政要职干的叔伯和郑锦年拥抱,拍着郑锦年肩膀,在这样的场合里,郑锦年应对自如,面色如沐春风,与人谈笑风生,很是吃得开。
一旁的老爷子拄着拐杖,笑看着郑锦年,神情要多慈和就有多慈和。
而后郑锦年被送上了车。
陈殊渐渐收了视线,也挪动步子,挪了几步,他又看向那辆郑锦年已经开远的车。
画面一闪,记忆里有道少年阴鸷怒到极致的面孔。
那时候的郑锦年是绝没有半点人情味可讲的,他双眼猩红,掐着陈殊的脖子,陈殊的力气没有他大,那时候以为自己真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