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绿油油的草坪上,隐隐能闻见青草的清香。其他人都撑着伞,唯独安昊一人头顶烈日,鼻翼的阴影拉得很长,他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是在寻找什么。
下一秒,安昊精准无疑地看向安允,又看见安允身侧的许伊言。
安昊没动,是安允一步一步走到安昊面前。
周围的人看见他们,默契地移出位置,三人附近空荡荡的,像是与四周有了排斥。
“你们来了。”安昊说。
安允侧头看向另一边,是毛毛的墓碑。他的手上还挂着头环,他弯腰将头环放在前面。
安昊看了眼快要枯萎的柳条,说:“她从来没见过柳树。”
安允直起身子,看着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孩子眼神稚嫩清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她呆呆地望着镜头,仿佛有无限的好奇心。
安昊见到许伊言,露出笑容,不见笑意。
“好久不见啊,许少爷。”安昊说:“想不到你对安允如此念念不忘,几年了还余情未了,依然抓着安允不放。”
许伊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安昊,安昊的话激不起许伊言半分,他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安昊,连一句话都舍不得对他说。
被人无视,安昊也不尴尬,说:“许少爷当年不是很生气吗?明知道安允已经和别人订婚了,还要拉着脸找我说要见安允一面,最后得知安允消失不见,你还气势冲冲地说再也不想听见安允的任何消息。”
安允看向许伊言。
许伊言不耐烦地看向安昊,眉头紧皱,眼里尽是嫌弃,仿佛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让安昊消失在他面前。
安允轻轻拍拍许伊言的手背,对安昊说:“说够了吗?”
安昊如同被踩住了尾巴,彻底露出憎恶的表情:“怎么?不能说吗?我说的都是事实。”
安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含着几分无语的口气:“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一昧提起过去,只能说明现实生活过得不尽人意,只能靠揭短来维持自己仅有的不值一提的骄傲。
安昊的处境说不上悲惨,但也够得上可怜,老婆没了,孩子死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安昊冷声笑了笑,可在安允眼里,就是在掩藏他的心虚。
安昊闭上眼,阳光下的他,脸色煞白,没有血色。
许伊言拉着安允往后退了一步,十分嫌弃安昊此刻如同疯子的状态。
葬礼的后半程,安允不再和安昊有过任何交流。
事实证明,叶霜亭的担心是多余的,安昊早已不似年轻那般强势有力,安允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任由安昊摆布。
安昊的手伸不到安允身上。
应该算上许伊言的功劳。他一刻也不松懈地跟在安允身旁,安允往左一步,他往左一步,安允转身,他也转身。
像个影子一样跟着安允。
毛毛很少到屋外接触自然,体弱多病常年浸泡在药堆里,今天是个好天气,上天也希望毛毛走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