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停止。
安室透收拢心思,望着朝自己走来的银发美人,熟练挂出弧度精确的甜蜜微笑:“我记住了,库拉索。”
库拉索不为所动,冷漠道:“选一个吧,作为你日后效命的直属上司。”
“新人都要经历这一步。你之前被贝尔摩德直接带去美利坚,应该没体验过,现在朗姆大人决定给你这个机会。”
一迭摊开的资料上。
琴酒按着自己那老式黑礼帽,压低的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隐约能看到其下,他冷漠残酷的狞笑。
朗姆的身形被一个分辨不出高矮胖瘦非黑影所取代。黑影其中一只眼睛被阴影遮蔽,剩下的那只静静凝视着正前方,流露出的狡狯狠毒的目光,似乎下一刻便要将照片前的人生吞活剥。
拉姆斯是个肌肉虬结的壮汉形象,冷不丁一眼望去,不认识的话很容易将对方错认为行动组干员。对方宽阔的肩膀上扛着一只重装火箭炮,安室透只是隔着照片与其对视,就有种想召唤可靠下属风间、把这个违规携带违禁品的家伙铐进橘子的冲动。
至于最后一个……
往常爱笑且有些话痨嫌疑的冰酒,此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双清凌凌的薄绿色眼眸没有丝毫情绪地凝视着正前方,唇角弧度略微下撇,眉心微拧——明明是同样一副五官,可当对方不笑的时候,莫名就显出了几分颓丧感和忧郁感。
这样的冰酒跟上面三个法外狂徒,简直不是一个画风。
如果说以上三位应该出现的频道是普法栏目的话,那冰酒就应该出现在某个当代青年杰出艺术家访谈节目上。
经过内心一番激烈的交战,安室透最终还是伸手,挑出了那份画风迥异的资料。
“我选这个。”
库拉索似乎有些惊讶,又似乎仅仅只是不满。她又看了波本一眼,眸中很快地掠过了一抹情绪,随后她迅速收起桌面上的几份文件,当着波本的和酒吧里其他人的面,塞进了一台分明不该出现在吧台、但又确确实实被库拉索从吧台底下掏出来的碎纸机里。
“冰酒曾经跟朗姆大人提起过你,”像是感慨一般,库拉索突然说,瞥了一眼波本含着溺人笑意的脸,她冷声道,“就算去了行动组,你也给我好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波本。”
安室透挑了挑眉,寸步不让:“是吗?库拉索小姐是指哪方面呢?”
他的问句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又一名风尘仆仆的黑衣人推开大门走进酒吧,脚步直直朝着位于酒吧正中央的调酒吧台走来,完全没有看吧台上搁着的菜单一眼,就很是熟练地点了一杯内格罗尼。
库拉索沉默着点头,转身重新拿起自己的调酒工具,安静且快速地开始了几乎没有任何花哨动作的调酒过程。
安室透耸了耸肩,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将手里捏着的单薄资料引燃后,当着库拉索的面将跳跃的橙红色火苗丢进了自己面前的酒杯里。
“——波本,你?!”
“哎?熄灭了啊……还以为所有鸡尾酒都可以被点燃呢~”
挑衅的话语,伴随着再次挂上的带着恶意的甜蜜微笑,安室透抹净与自己接触过的杯口与杯梗,随手在杯座下压了一张万元纸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