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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尽的话语戛然而止。
男人瞳孔骤然放大,眼底倒映出一张五官极尽优越的苍白俊脸。
双手徒劳地握住自己被利刃刺穿的咽喉,男人竭尽全力地喘咳着、大口大口地吸气,可自他口中吸入的氧气,在下一秒,却又从他破了个大洞的咽喉之中“咕咕咕”地漏了出去,血沫顺着他的指缝流了满手。
“——我记得你,[教父]。”
千野幸半蹲下身,冰冷的指腹轻轻贴在对方的眼角,像是在抚摸自己最珍爱的宝物一样,一下下摩挲着那双狞恶丑陋的倒三角眼。
“八年前,还没获得代号的[我]被琴酒抓回组织里的时候,就是你,站在[我]的刑椅面前,一遍又一遍叫嚣着要挖掉[我]那双‘漂亮的像是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对吗?”
噗嗤——!
温热的液体溅在千野幸的脸上,恍惚之间,给了他一种温暖如春的错觉。
丢开[教父]逐渐僵硬的身体,千野幸拍了拍手,撑着膝盖站起身。
他没有转身,只是捏着衣摆、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掌上沾染到的血渍,一遍又一遍,显得耐心而且细致。
将这一切做完后,他身形未动、只是眼眸微偏,唇角的笑意一寸一寸扩大,眼底却逐渐被阴骘森然所爬满。
“——没想到能劳动琴酒老师的大驾,在下不胜荣幸~”
无人回应。
遭到冷待的千野幸似乎并不十分意外,雾霭朦胧的青紫色凤眸微微眯起,仔细端详着自己面前那堵银灰色的金属墙。
墙面之上,两道修长挺拔的影子彼此交迭,其中一人左手握枪,无声无息地顶在了另一人的后脑勺上。
恶意与兴奋的火焰在瞳孔深处欢欣跳动,千野幸缓缓转身:“琴酒老师,好久不见。”
琴酒面色冰冷阴沉:“滚去A002实验室——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来帮你。”
虽然询问的内容是问对方选择前往实验室的方式,但琴酒的眼神却好像在告诉面前的青年——想死还是想活,你自己选一个。
千野幸裂开唇角,没有立刻答话,反而顶着枪口上前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进到了极点,几乎鼻息贴着鼻息。隐隐约约地,在遍地血腥之间,千野幸分辨出了一抹淡淡的杜松子香。
没有在意自己额头被冷硬枪口磕碰出的红痕,千野幸抬起手,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琴酒的心口位置。
“——在这里,你曾经给我留下两道枪伤。”
砰——!!
闪开对方一记势大力沉的膝顶,千野幸面色微白,手腕一转,锐利的刀锋瞬间吻上琴酒持枪的左腕。
电光火石间,两人一触即分,各有损伤。
简单判断了一下形势后,琴酒抛弃了近身格斗中不占优势的配枪。他望着千野幸,阴沉沉地哂笑了一声。
“那你应该保持期待——今晚之后,你的心口,将会被我亲手烙印上第三处枪伤。”
千野幸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是吗?我很怕疼,那样可怕的贯穿上,比起出现在我胸口,我倒是更期待它出现在你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