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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京城这边的事情忙完白釉又待了十天半个月进行一些必要的社交过后就回去了,回去的不早不晚,恰好在年前。
或许是顾总太想他了,也是白釉不想让他一个人过年,去面对家里的那些糟心事徒惹不快。
今年也就算了,或许明年可以带顾星临回京城过个好年。
“釉釉。”接他回家的顾星临坐在驾驶座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把握方向盘的那双手吸引着白釉的视线,斟酌了半晌过后才道,“明天,你要不要跟我回老宅?”
“好。”白釉没问缘由,顾总想要他去他就去了。
“就吃个饭。”顾星临又解释了一句,其实也算不上见家长,只是想要白釉陪着他,心底隐隐觉得,无论什么事只要白釉陪着他就好。
其实他有许多想问白釉的却又无处说起,一些零碎的记忆拼凑不成一副完整的图,顾星临迫切地想要多想起来一些事情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些零星的记忆却告诉他,他应该想起来。
那些真实而鲜活的画面告诉顾星临,眼前的这个人为他做了许多,白釉的重要性其实一开始他就应该清楚的,无论前因后果,顾星临想,这辈子就是他了吧。
是前世今生吗?还是重生呢?
白釉是知道这些的吧?不然当初不会来找自己了,相较于自己或许他更在意那个记得的顾星临,也因为如此,顾星临不想表露出来他现在的异样,依旧维持着他以前的态度,总想着记起来了再去拥抱白釉。
“你别怕。”白釉靠在座椅上双手抱胸慵慵懒懒的态度小憩着,唇瓣张合说出了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很有分量。
他说的是,你别怕那些人我会陪着你,你也别怕他们会伤害我,他们还伤害不了白家的公子。
家里没做晚饭,顾星临先带着白釉去了苏大的夜市上吃东西。
一条昏暗的巷子人来人往,食物的香气和缭绕的烟火驱散冬日的寒意,这条街上多是学校里的学生,室友结伴而来亦或者情侣之间牵着手。
白釉戴着口罩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来,或许是冷了,大衣的扣子都扣上了,揣在兜里的双手又拢了拢。
白少爷在人群之中出众,或是气质也或许身形样貌,总会惹人多看两眼。
顾星临觉得连他戴的那副口罩都算是掩耳盗铃,看他生疏而又带着几分茫然的模样只觉得可爱,略带无奈地把手伸入白少爷的衣兜里去牵他的手,温度偏低了握住的那只手又紧了紧:“想吃什么?”
“烧烤。”白釉闻到不远处那股浓郁的香料味后说道。
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原本冷淡的轮廓莫名地多了几分温柔,眼睑微垂洒下的阴影看不清神色,却因为他的声音顾星临的心乱了。
“走,我知道哪家好吃,保管你吃了下次还想再来。”顾总拉着白釉在人群里穿梭,明明这里那样的热闹,可似乎只看得见身边的人。
“顾总对这里很熟?”白釉随口问了一句,其实顾星临答不答都无所谓。
“苏大的夜市应该是苏城最出名的夜市了,其实和好不好吃无关,更多的是一种回忆,很多人学生时代的回忆。
我不是苏大毕业的,但我有个朋友是,他毕业之后还是喜欢约个几个朋友来这里吃饭,我不怎么赴约。
今天或许是心血来潮,想带你来一趟。”顾星临解释得认真,他只是觉得白釉或许会喜欢,明明这个人生活讲究又精致也没有沾染几分烟火气,可顾星临总觉得他其实喜欢这人间烟火。
他指的那个朋友是江槐,白釉的心绪莫名地复杂了几分,他的童年和青年十分贫瘠,没有玩伴更没有什么美好的校园回忆。
说的夸张一些,他的时间是因为顾星临的出现而开始流淌的,许许多多他想做却又没有做过的事情都是顾星临带着他一点点去尝试。
那也是一个冬日的夜晚吧,
凌晨一两点的时候,万物尚在酣眠,只有星星还在闪烁,这个时间点床头的手机却不依不饶地震动着,一声又一声坚持着要把白釉叫醒。
半梦半醒的白釉带着几分起床气,也没有睁开眼去看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只是伸出手去摸过床头的手机摸索着摁下了接听键,电话那端兴奋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白少爷,这个年纪你是怎么睡得着的?打了这么多个电话才接。”
白釉叹了口气,躺平过后略带烦躁却又无奈地抓了把头发,他将手机放在耳边,声音里略带几分沙哑地回答他:“顾总又怎么了?”
“去看升旗啊,这个点我们赶过去能占到前排的位置。”顾星临催促的语调,“快点快点,我都在你家楼下了。”
“都多大了?”话是这么说,白釉还是认命地从床上坐起身穿了拖鞋。
“来京城一次升旗都没看过是不是可惜了,每一个国人都应该来京城看一次。
再说了,白少爷就不想吗?”顾星临戏谑而又满不在乎的语调说着话,仿佛只是为了拉一个人陪他去看升旗,即便这个人的身体并不好他似乎也不在乎的样子。
白釉穿着睡衣来到了窗边拉开了窗帘,借着昏黄的路灯光看见了停在院外的一辆酷炫的超跑,随之亮起的是顾星临摇晃着的手机灯光,朝白釉的方向照来总有几分刺眼。
黑夜里的一束白芒,白釉看见了院外穿着深色羽绒服围着红色围巾的顾总在向他招手,那双桃花眼底盛满了细碎的笑意。
“快来啊,晚了就抢不到前排了。”顾星临的声音又从电话那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