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自语道,“好像,有爸的感觉,还挺好的。”
我闭着眼,将杯中的酒,再次一饮而尽。
这一夜,注定是我们家不安宁的一夜。
难得的,爸居然也将书房收拾出来腾给了我,让我住下来。
躺在书房的单人床上,望着家里那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心里一阵阵的苦涩与甘甜交织。
失眠到很晚才睡着,第二天醒来,已经是阳光普照。
起身出门,就看到妈醒了,在客厅和厨房穿梭着忙来忙去。
“妈,在做什么?”
“嘘!”妈匆忙跟我打了个手势,“小雅还在睡呢,别吵醒她。”她小声道,“我刚熬了点小米粥,走,你跟我一块儿买早餐去。”
说着,妈就上来拉我的手。
我看着那手指相握的位置,手心和心里都暖暖的。
穿上鞋下楼,就碰上了对门的老王在楼下擦车,他见到我们就乐呵呵的打招呼,“哎呀难得啊,昨儿闺女来家里吃饭啊?”
妈笑得嘴巴都咧开了,“不止大闺女!”她凑到老王旁边眯着眼睛说,“还有小闺女呢!”
“什么?你小闺女?你小闺女不是……“
妈就用力拍了拍我的手,“我大闺女帮我把小闺女给找回来啦!我小闺女回来拉!“
“哎哟!“老王一下子站直了身子,”真的啊?这可是大喜事啊!”
“可不是呢!”
“我就说你平时不爱说话的,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原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是啊是啊,老王,昨天谢谢你借我们家玉米啊,我小女儿爱吃那个!呵呵,等中午,我给你送粽子过去!”
说着,妈就拉着我朝早市走去。
没走几步,又遇到跟她一起跳广场舞的赵姨,隔着大老远儿,她就凑到人家跟前去,“欸,老赵,你猜怎么着?我小闺女回来啦!没被人贩子害了,一直在国外待着哪!出落得可漂亮了!长得像我!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哎哟,是吗?!这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到了,好福气啊!”
“可不是嘛!一双闺女了,我这福气到咯!”
到了早市,妈几乎把所有能买的早点全都买了一遍,嘴里一直嘀咕着,“也不知道你妹妹喜欢吃什么?芷儿啊,你说她吃不吃得惯咱们这儿的饭啊?我要不去那什么,肯德基?给她买点汉堡?”
我笑着安抚她,“妈,你都买这么多了,里面一定有她爱吃的,咱们国内的饭,可比国外的饭要好吃的多呢!”
“也是也是,国外吃的都是垃圾食品,又没营养的,再多买俩茶叶蛋。”
妈买饭的每一个摊子,她都特别认真的跟人家说,“你们都知道吧?我小女儿啊,四岁的时候走丢了,找了整整二十年哪!你们猜怎么着?昨天回来拉!我大闺女帮忙给找回来拉!长的可漂亮拉,改天带来给你们看啊!”
她喜悦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了。
我只能一遍遍去拉她,“妈,妈,您就少说两句吧,啊?”
她就推搡我,“那哪儿能!妈高兴!妈得让街坊四邻都知道,我小闺女回来了!回头小雅出来,别再都不认识她!小雅说了,以后那可是要跟我们一起生活的!”
“是是是。”没办法,只能由着她。
这一路上,妈的嘴皮子都快要磨薄了。
回到家的时候,刚好碰上文雅醒过来。
妈赶忙上卫生间里给她挤好了牙膏,又找了新毛巾给她。
文雅很不习惯的接过,匆忙关上门一个人洗漱。
等她出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好了一桌。
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外回来。
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多亏咱们家门口的超市开门早,看我都给小雅买什么了?我就照着那个进口的货柜啊,把这些个生活用品还有吃得用得,全买了一遍。”
“来,小雅,快看看,你还满意不?”
文雅看着爸一样样得拾掇购物袋里的东西,突然歪着脑袋,尝试着喊了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