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爹娘的怀抱里睡觉确实比趴着睡舒服,颜喜悦哼唧着进入梦中,一枕嘿甜。
次日醒来,颜喜悦身上的疼痛减一分不减,缝合伤口的朱砂骨迟迟未消,可见那皮肉破得有多深。
这阵疼痛持续了整整两日,到第四日的时候才稍微减轻了些许,至少是在动弹时才回疼痛了。
清醒时难以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弹,颜喜悦索性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一日十二个时辰,有九个时辰都在睡觉。
王仲满来看她的那天,她睡得格外香甜,嘴里还说起了谵语。
武宋心事重重,夜间里总会以泪洗面,责怪自己不够细心,让颜喜悦多吃了不少苦:“当初我再仔细检查一番就好了,都怪我。”
“这与娘子无关。”颜九儒说,“当初也带喜悦去验伤了,那黑字白纸上也不曾提到喜悦的骨头有伤。”
“可我的心里还是难受。”武宋哭得泣不成声,哭得几乎要晕厥了,“当初她被打的时候有多疼多害怕啊……骨头都被打碎了。明明受了委屈,还不敢回家里来,发病了还要假装精神。难受,也恨,恨那许家小郎,恨那怯薛小儿,若不是他们,喜悦今日也不会要受如此折磨。都是孩子,为何要这样对喜悦……。”
“娘子……”颜九儒安慰无用,只能沉默相伴。
他也恨,尤其是听到武宋说颜喜悦会长不大的时候,杀人之心再起,当初就应该虎拳相加,把许家小郎咬个半残不残,让他往后的日子都不能好好过。
……
包头妇人和男子打家截道,纵火贩人,频频做恶心人的勾当,在他们的住处里,官府人员还搜出了不少赃物,严刑拷打一番,还拷打出他们杀了不少人。
被杀了的人尸骨都被烧作了瓦罐,实在可恶。
既有人证也有物证,做的还是恶逆重事,自是要偿命的。
颜九儒将他们送到官府时不曾提武宋被抓之事,只说是路过那住处,偶然发现里头住的是悬赏犯,之后领了赏钱,便不再关心这二人是死是活了。
第十日时,缝合线朱砂骨终于不见了痕迹,颜喜悦终于能动转上肢了,不过走路活络身子还是不能够,在榻里躺了十日,人都快躺成了一只木鸡,颜九儒见外头晴光足,吃过早膳后便背着她去出屋转溜。
萧淮时见之,跟在后头转溜,偶尔说几句话,大多时候还是不言不语,一双眼睛盯着颜喜悦看。
颜喜悦清减了许多。
前几日颜喜悦不能出寝,他也不好进到里头去,十日不见了,他总得要好好看一番。
在萧淮时家住下后颜喜悦就没去过那热闹的市曹了,也是好久没有见过生人,现在身子好了一些,她有了凑热闹的念头:“爹爹,过几日我们去市曹里玩玩好不好?新年快到了,到时候应当会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