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年静了静,那只发虚汗的手一直插在裤兜里没拿出来,而另一只手,却往天边,往东边,往西边,往室内这个那个方向,往后面的书架指去。
“我这里有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生活记录。这个月要是能记得下来,就会被整理成文件,送到这里。下个月你办了什么事,我觉得很有趣,我在心里默默记着,能效仿的事,我可能几年后也会去效仿。不能的事,我就叫莫萧准备点相似的物件留作纪念。
也不是什么都照着你抄。
这其中,追着你去斯坦福读书,确实算是一件。后来我才知道,我努力那么久,搞的那么麻烦,唉,还不如不去,很划不来。斯坦福也就那样。去了就彻底祛魅了。
有一些奖牌,你看看,你都没拿到,我拿到啦~
但你结婚么,这事我不好效仿。我喜欢的人追了很多年,她都生两个孩子了,我也不好硬插别人墙角,就没打算了。
我有想过,去认识认识你小妹,和她应该是见过面,在一些场合上。
但想想还是算了,她说话挺奇怪的,我不喜欢,感觉和你不像,就没再继续了解她了。
照说,我对你收集的这么仔细,应该知道你是什么秉性、脾气的人才对。
可其实。根本不够。
我以为的你,是那样。
但现实生活里,你却又是这样。
至少这个说话的口音啊,脾气啊,和我一直认为的大不一样。好在大方向上没有多大差入。
所以这些收集,对了解你,远不如从你口里得知的要清晰的多。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你呈现的你自己,就像是另一个你。
唉,这些年,我算是白忙活了。”
郑锦年说完这些话,把头低了下去。
半分多钟后,郑锦年又抬起了头,脸上露出强撑着的笑意,肉笑皮不笑:“我把最后那句话收回。还是管用的。这些年,我不光追随你的脚步,不光四处打听你,虽然打听的不够全面,很多都是浅显的东西,和那些媒体报道的一样,很肤浅。但这些碎片化的你,真就是我生活里唯一的慰藉。你一次次地,安抚着我,给我力量。”
这是一种什么力量呢。
那是一种能让郑锦年撑着活下去的力量。
好几次,他觉得自己不行了。真就差不多了,干脆陪他妈去算了。可他看着周玉程,想着周玉程,他就那么活下来了。
郑锦年荒唐发笑:“你不要说话,听我将全部的事说完,你再问。”
周玉程也根本说不出话。
郑锦年自己说道:“就让我说完吧。”
他转过了身去。
周玉程见着郑锦年肩膀有点发抖,听见他说。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能由着你作弄吗,那晚在浴室,还有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行径。为什么看着好像在勾你。
为什么被你抱却不推开。
为什么又婊又立的。
为什么已经闹成了这样,还不承认自己的心意。为什么非要说自己是个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