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州顶奢,狱中绝景,黄泉河畔,地府直达。”
“本牢房致力于关押有以下罪名者:祭练,屠村,奸杀,夺飨,入魔,弑师,做人,杀害三名文化商人。”
……他用白夜嘬过的虾头都能想到,这玩意儿是谁搞的。
入玄关,开内门,验明身份,凌道人走入,这里应该算是个客厅,准确来说应该是访客厅,因为客厅与“卧室”之间,隔着粗而密的铁栅栏。
他看到了马伏龙。
半卧于榻,房间里一应陈设俱全,花州最好的客栈的天字号房也不过如此,还有一个小书架,共有两层,内容比较丰富。
上面是《双枪》、《高门男妻》之类的阳刚大作。
下面则是放着一套《皇极战天传说》。
马伏龙手执一卷皇书,正百无聊赖地翻看,听到响动,漠然抬头,两任堂主目光交汇,狱里狱外,一栏之隔,转眼如云泥。
凌道人微微一惊。
因为现在的马堂主很憔悴,早已不复平日风度翩然的王孙形象,他的黑发一夜之间染上了星点霜白,整个人瞧着有点不太对劲。
见凌道人来,马伏龙突然说道:“你看起来怎么这么春风得意?”
“……”
糟糕,刚刚“虐菜真爽啊”的畅快感也一并带进来了!
凌道人一时有些尴尬,又不太好解释,只得说道:“不要多想,我……”
马伏龙又淡淡道:“听说你今天一早就把那几个商人的尸体交出来了。”
“……”
真狗啊李白龙!挑拨离间这就用上了!
凌道人低声道:“不是我无能,是李白龙太狡猾了……你不要急,事情也许会有转机,我们正在想办法。”
身在牢狱,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显,譬如白夜的事情,譬如计划开始执行的事情……但适当的暗示,应该就能让马伏龙知晓情况。
马伏龙果然抬眼一瞧,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这囚徒发出一声讥笑。
“想办法?”他抬高声调,怒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证据你也交了,堂主你也做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牢房里,你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逍遥快活?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一夜没睡!全都在应付那劳什子层出不穷的狗屁体验官!要不是我忙活一晚上……”
凌道人跳脚暴怒道:“说不定你今天就要被一个闷了三天臭脚的天阉信佛胎里素昆仑奴的服侍下吃他用腋窝盛过来的精米粥啦!”
“……”
虽然很默契地演戏,但马伏龙的脸色依然僵了一瞬:“……什么?”
凌道人半是演戏半是真心地吼道:“你他妈习以为常甚至有所不满的衣食被褥,全都是我彻夜守护的成果啊!”
马伏龙越发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啊!”
凌道人上前两步,戟指道:“给云华堂添麻烦的家伙!因为你的事情,让云公多么被动!多么焦头烂额!多么绞尽脑汁!甚至要低头!”
马伏龙眼中目光闪动,喝道:“这岂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怎么不是了!”凌道人骂道,“当初云公就不该让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