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龙答允,他的笑容让凌道人倍觉诡异。
于是,保释金竟然被砍到了每人两千两。
凌道人将惊魂甫定的众人接回云华堂,与早一步回来的马伏龙见了面。
在路上,郑修远一行人便将局中惊魂告知了凌道人,凌道人又报告给了马伏龙听,所以两边见面,书商们皆惴惴焉。
毕竟拿人家的银子,替人家办事,自己倒好,在狗官的威逼凌迫下,转头就把云华堂卖了,而且将漕帮授意举办的书迷综艺节目腾笼换鸟,改成了同文局的形状……怎么想都有点说不过去。
没想到两边见面,马伏龙竟躬身道:“今夜之事,是兄弟没有事先料到,被狗官抓住机会,令诸位受惊,请受在下一拜。”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起身回礼,面色惭愧,连道不敢。
马伏龙又诚恳道:“诸位都是做生意的本分人,李白龙以破家灭族之罪恐吓,诸位震恐,乃是人之常情,换做是在下,也会怕的。今晚的事,是云华堂没有做好,不敢怪责于诸位。”
“至于诸位应允之事,云华堂便认了,诸位被狗官凌迫的罚款,云华堂也代缴了,在下向各位赔礼了。”
这些人都是成功的商人,脸皮极厚,心思深沉,早已不是激动感性的年轻人,可马伏龙以漕帮之尊、如此恳切礼重,依然让他们感慨不已。
便有人喊道:“堂主再说这话,兄弟便没脸见你了!”
旋即便有人附和。
郑修远拜道:“李白龙欺人太甚,竟累得贵帮破费,今日堂主不计前嫌、宽容慷慨,让我等惭愧……没说的,今后马首是瞻!”
众人听闻此言,也纷纷下拜。
马伏龙连连称谢,将众人一一扶起,大家客气一番,就座看茶。
又谈起今夜惨事。
凌道人开腔道:“李白龙倒行逆施,与民争利,使花州怨声载道。”
众人心有余悸,只敢低声咒骂。
他们这些文化口商人,常年与官场沆瀣一气,过惯了官商勾结的威风日子,早已忘了官老爷的威风。
所以李白龙得势之后,才被打得痛彻骨髓、刻骨铭心。
回忆往事,只觉得狗官的手段逐渐升级,今晚甚至直接把谋逆帽子扣下来了,谁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恐惧已经刻在心底。
郑修远得凌道人目视,便配合说道:“我等受些苦楚,倒也没什么,只是怕误了云华堂的大事……李白龙挟官威随意凌辱我等,不知下一次又有何等歹毒手段,我们是民,他是官,永远都要受他钳制,不知如何是好。”
马伏龙沉吟一下,说道:“兄弟倒是有个计较,只是不知各位愿不愿意。”
众人尽皆好奇,郑修远拱手道:“请说。”
“郑老哥说得对,各位是民,李贼是官,只要身份不变,则永远会被其权力钳制。”马伏龙叹道,“想把李白龙官身剥掉,非一日之功,但诸位的身份,倒是可以变上一变……至少能让狗官有所顾忌。”
已有聪明人猜到了马伏龙的主意。
果不其然,堂主环视一圈,诚恳道:“诸位愿意加入漕帮否?若是有了漕帮身份,李白龙就无法像今晚那样、对诸位随意抓捕定罪,但凡有事,本帮也有更妥善的理由全力相助……”
书商们表情不一。
有的人面露惊喜,有人惊喜过后,已在沉思。
从漕帮那边赚钱薅羊毛的胆子,他们有,而且很大。
但是加入漕帮……
他们是花州人,交皇粮,纳皇税,本就是皇土子民,与漕帮做生意赚钱也就罢了,可真的加入漕帮,好像有些不太妥当。
免费赠阅的回报利润,足以让他们冒着被李白龙针对的巨大风险行事。
可似乎并不足以让他们正式成为漕帮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