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白龙这回是真的惊了。
他伸手去扶,又眨眨眼睛,故作迷茫之态:“大人为何前倨而后恭?”
施大人顺势起身,叹了口气:“都是孟公体贴。兄弟,你是大才,是朝堂巨头们看重的人,不知宦海浮沉辛苦。譬如高必进,熬不住官场清苦,拿了锋林火山的好处,就要冲锋陷阵,一个不好,便将自己陷了进去。”
“譬如章淳他们没有根脚,想必是被高必进的锋林供状拿捏,才不得不捏着鼻子配合你诬赖高必进私通北宁。不过看他们今天如此积极,想必是通过大人你的关系勾上了昭王,也算是熬出头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门外:“说起这个,李大人,章淳他们应该在堂外伏着吧,一会儿咱们得演一出戏,让花州的人瞧见。”
“……”
可恶,突然觉得此老小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
这边听施大人继续说道:“朝堂上的大事,我是不敢揣测的,孟公和昭王先是亲密战友,后来分道扬镳,如今在朝堂上做对头,倒也朝野尽知。所以你刚调来花州,我就觉得不好,后来躲了出去,也觉得十有八九躲不过,早晚会被孟公揪回来跟你打擂台,没想到……唉,孟公体贴啊。”
李白龙微微皱眉。
这厮当着他的面,三番两次,旁敲侧击,去夸赞某位大官(人)的好处,实在让他觉得有些耳熟。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啊,对对,是这样的。”施大人沉吟片刻,说道,“孟公给我来信,着我回花州做事……国公让我转告你,说与昭王分歧,只是理念之争,庙堂政斗,有时也身不由己,但也不必涉及下面,更不能耽搁国事。孟公对你,没有任何意见,反而最是欣赏你这种年少有为的才俊……”
“……”
李白龙想到关于孟公的一些传闻,有些悚然。
“所以我刚至花州,便公开对你发难。我毕竟是知府,是花州能在官阶和权势方面压你一头的大员,而那些苦你久矣、却难以抵挡的反对者,一定会向我这里靠拢……兄弟,你想怎么拿捏他们,我都可以配合你。”
“而那些还没下场、但已经准备对你动手的人,也会视我为潜在盟友,多半会与我暗中接触……这样,我就可以提前给你通风报信,让你有所防备。”
施大人露出友善的笑容,说道:“你觉得如何啊?”
李白龙警惕道:“大人是孟公一系,我却是昭王征君,两边本是对头,大人却对我百般示好、处处配合,不知所为何事。”
知府坦白道:“孟公想跟大人交个朋友。”
“……”
这么坦白吗!
“信中明说了,昭王欲行之事,孟公亦想分一杯羹,朝堂争端,不过是坐地起价的手段,最终还是要与昭王联手的。”
“本可以在朝堂发难,又在花州命我扰乱阁下行事,上下并举,迫昭王让步,但孟公说,怜你是庭中芝兰、世之珍才,不忍相欺,所以庙堂上自与昭王相斗,花州中却嘱我暗中配合……这都是孟公的体贴和好意。”
施大人上前一步,语气压低。
“大人只需接受孟公的友谊,便可以得下官臂助。而一些庙堂中人若要用朝堂手段来干涉花州事,孟公也会出手镇压……”
李白龙眼神微妙:“什么叫孟公的友谊?”
“简单。”
施大人小声道:“今日孟公主动示好,承诺不干扰阁下,甚至会予以配合,此事若被昭王知道,就会立刻看破孟公在朝堂上的发难乃是坐地起价的虚张声势……这样的话,孟公的计策就会被干扰。”
“所以今日孟公的示好,请不要告诉昭王,就把此事当成您与孟公之间的小秘密,暂时闭口不谈就是,孟公说,有了秘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
等一下!停一停!
为什么我有一种作为良家被勾引的感觉!?
可恶,孟公为什么这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