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无奈道:“习武数十年,风霜雨雪,血汗无算,这才脱颖而出,有了现在的功名地位,要跟刊报编修这种贱人同归于尽吗?”
“况且,报纸背后的老板为编修出头,出面跟人家谈了。”她幽幽说道,“有收钱杀人店这类的杀手组织在,商人也有跟小武者说话的底气,在钱面前,从小只知勤学苦练的小镇武者,没有反抗的能力。”
李白龙转头看向车外。
车外那蔡记者的话语越发尖酸刻薄,似乎是在激他出面对线。
“我劝郎君冷静。”萧南烟柔柔说道,“这种刊报,最重销量,销量取决于新闻是否吸引眼球,所以近年来刊报编修,尤爱与名家碰瓷。郎君是近日风云人物,除了墨凤身份之外,还是本省解元,这般高贵身份,正是他们心中所喜,巴不得郎君现在跟他们下车吵闹。”
“若是激得郎君对他动手,则更好了。”
花魁一边说,一边伸手按住李白龙胳膊:“郎君身为武功举子,明年还要进京会试,您这样的江湖名侠,最重身份。他激你犯错,便能在报纸舆论上群起而攻,败坏郎君名声,而后就可以要挟百花谷出重金赔偿、摆平此事。这种事情,他们原也做过一些的……”
李白龙神色一动,看向萧南烟:“此事果真?”
北宁密探语气无奈:“妾身生死操于郎君之手,郎君又有窥心夺魄之能,我岂敢在郎君面前撒谎?”
窗外,蔡编修叫嚣道:“墨凤先生,为何一语不发?若是雄风难起、有心无力,无法与花魁尽欢,不如由在下代劳如何?近日小生孤枕难眠也!”
花魁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不必与这等腌臜泼皮一般见识,郎君器量恢弘,妾身自是亲身体会过的……”
李白龙看着她,露出一丝微笑:“你不用在这里拱火。”
“妾身绝无此意。”萧南烟委委屈屈地将头转到一边,凄婉道,“而今委身沦陷,妾便是一件玩物,郎君想罚就罚,也不用罗织什么罪名。”
李白龙伸手一拉,便将她拖入怀中,勾在肩膀上的手猛然下探,穿进领口,五指满溢,另一只手扳过下巴,红颜近在咫尺,他张口咬住花魁晶莹嫩滑的脸颊,品咂两下,凑近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
花魁难以自控,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叫。
“这可是你说的。”李白龙撕咬了两下秀颈,“以后被玩弄时,一定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这句话……在我身边时,你最好对自己的每句话负责。”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放开萧南烟。
花魁只觉得脸蛋脖颈和胸前都火辣辣的,心中气苦,只觉此人喜怒难测,她久在青楼,从未听说过这么难伺候的客人!
——妈的!这还不是客人!客人好歹给钱呢!老娘却被白嫖!
就在这时,她听李白龙说道:“给我一百两银子。”
“???????”
反啦!反啦!这世道乱掉了!
刚刚被随手拖来、亵玩一通,然后还要倒找给他钱?
萧南烟差点哭出声,她知道形势逼迫,别说钱了,人都随时可能被吃干抹净、随手扔掉,可有些事情,明明心里清楚,可还是无法接受!
可心中抗拒,她身体还是很老实地拉出车厢暗格,取出一沓小额银票。
李白龙随手抓了一把,又另外抓了一把,这才起身。
花魁急忙整理衣服。
然而下一刻她微微一怔,因为李白龙没有立刻离开,竟在耐心等她整理好衣襟头脸后,才掀开帘幔、推开车门:“哥们,麻烦停车。”
夜风清冷,蔡编修还在与小厮们纠缠,突然看到马车停下,一位公子轻巧飘然下车,白衣翩然,真如天上朗月、谪下凡尘。
蔡编修微微一怔,便知这是墨凤,也就是得享大名的江北武魁。
——相貌好,武功高,有功名,出身高贵,还有花魁倒贴!
他凝视对方,片刻惊艳之后,便有嫉妒涌上心头……他是读书人出身,文举都考不上,对于这种天上人物,以前只有仰视的份,可自从他靠着笔杆子进了《花江小记》,慢慢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着的力量。
现在,他已经有了“嫉妒”和“看不顺眼”知名武者举子的权力。
他压下妒忌之心,微笑着拱手道:“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