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搞的是他爸,我听说他爸以前坐过牢,是故意伤害罪,这种人一般都心黑手狠,岁年,你以后出门小心点,别被他敲了闷棍了。”
这么说陆知野就想起来了,他在某次商业沙龙上见到过丁父。是个身材瘦小的精细男人,皮肤干瘪,眼里藏着戾气,眼光晃动着偏执阴寒,似乎随时随地都在悄悄地算计人。
那天,对方几次想找他搭话,陆知野都借故推辞了。
丁父是半路起家,从工地做起来的,手下养了一帮有勇无谋的年轻工人,经常拎着铁锤、钢筋堵在别人公司门口,以此换来更加宽松的还款期限。
面对这样的人家,确实该防。
陆知野暂时把这些事抛开,转而问池岁年,“他说得有道理,我给你找个保镖?”
“不要。”池岁年冷嗤一声,“他们最好有这胆气来找我麻烦,谁敲谁闷棍还不一定。”
“小野,岁年,云震。”屋里,庞明达叫道:“快进来,屋里凉快。”
庞家别墅采用的是中式装修风格,家具都弥漫着古朴的质感。
池岁年想起自家老宅。那里也有一套金丝楠的实木家具,是十多年前池爷爷从拍卖行拍来的,经过重新设计组装,焕然一新,在客厅里一用就是这么多年。
可惜……他没守住。
爷爷留下的最后遗产也被法院收走了。
“在想什么?”看他忽然发呆,陆知野轻声问。
“池家老宅……也有这样的家具。”池岁年声音很轻,眼神空茫茫地看着前方,没什么焦距。
陆知野瞳孔一缩,很快又恢复正常,语气有些心虚:“我以后会把你的房子弄回来。”
“不用。”池岁年转眼恢复,插着兜进了屋。
“我的东西,我能自己买回来。”
陆知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无语。
客厅里,庞明达身边站着一名面容慈祥的妇女,穿着复古的暗纹旗袍,眼神平和,优雅高贵。
“这是小野的爱人吧。”女人笑眯眯地审视池岁年,“是个很精神很漂亮的年轻人呢。”
庞明达轻咳一声,“人家一个小伙子,漂亮这个词不好,娘气。”
“有什么不好的。”女人嗔怪道
,“男人怎么就不能说漂亮了,古时候的几个美男,哪个不是被夸奖‘美’、‘漂亮’、‘如珠如玉’,哪里娘气了,是吧小野。”
陆知野无奈笑笑,“刘姨说得对,我从小跟着刘姨学习,书上确实是这么写的。”
女人捂嘴轻笑,“算我没白教你。”
池岁年轻轻垂眸,眨了眨眼睛。
他一直以为,陆知野几次说他漂亮是在故意羞辱,现在看来,这人居然真是在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