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非偶,终非良配。许临海还只是举子时,许高两家都已经退婚,何况他如今高中魁首,已是天上地下。强扭的瓜不甜,高家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去年我们就主动退婚,难不成如今还要贴上去不成。“
王明珠望着檀木案几上的一株红艳艳的山茶,半晌道:”诸位高家伯伯果真舍得?二姑娘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们小庙承不了这尊大菩萨,许临海本就不属于高家。再说去年出了退婚这事,彦雅整日以泪洗面,听到许临海这三个字都觉得恶心。实不相瞒,我们这次过来是长辈们的意思,一来是散散心,二来二姐的生辰八字也在上京,去年退婚时许家没来得及给我们,这次就是为了讨回它,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管他许子斐日后是拜相封侯还是落魄潦倒,都与高家无关。”
看着王明珠沉默不语,谭茵说道:“许临海能高中全杭州城都知道,若是为了不舍这门亲事,高家又何必主动退婚?又何必多此一举,跋涉千里来此,在杭州不就可以了。”
王明珠轻笑出声,如初雪微晴般光彩夺目,嗔道:“知道啦!看把你们俩急得。下次要是有人乱嚼舌根,毁了二姑娘的大事,我就把这些话还回去,让这些人好看。”说着继续招呼大家喝茶。
几位姑娘嘻嘻哈哈又聊了好一会儿,彦敏和谭茵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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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彦庭彦敏和谭茵在谭夫人房中小坐。
谭茵看着那昏黄的灯光,来上京已经一个多月了,刚来还挺新鲜,现在不知怎的有点想家,那安静让人安心的吴江!
前不久李征来信说他母亲已在路上,下个月初十左右就要到了,最近正在找房子,别人都在往京城赶,自己却想回去,是不是挺没出息的。
近来,谭夫人带着谭茵也看了一些院落,京城居大不易,一处小小的二进院子就数倍于杭州城,几十倍于吴江,家中积蓄不够,母亲正想着售卖吴江的几处铺子,谭茵本不愿意,谭夫人却笑骂她傻孩子,说这些东西以后都是给她的,迟给不如早给。看到母亲为了自己如此奔波折腾,谭茵心里长叹一口气。
“现在看来,顾之俊这边是颇为有意,接下来就要看他怎么做了。”谭夫人说道。
彦庭点了点头道:“我们今日这话是抛出去了,他若真的有意,应该行动也快的,我们等着就是。不知道王家那边情况如何。”
彦敏笑着把与王明珠见面的情况说了一遍,又道:“今日我和阿茵前去拜访,一来是探探她的底,二来也是让她吃个放心丸。她在这时来上京,明眼人都知道所图何事,只是不知道所图何人,但能入王家和她法眼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我与她相交并不深,此次前去,再说清楚高家的态度,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茵,你说是不是。”
谭茵缓过神来,“阿敏说得是,今日用意王明珠和我们都心领神会,只是不知道她最终会选择何人。”
彦庭听了两位的话后,说道:“王家生意虽然遍布全国,但浙江是他们的根本,许临海才貌俱佳,无疑是最上佳的人选,王家知道高家无意,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王明珠自幼就艳名远播,家财万贯,就看许临海英雄能否过这个美人关了。”
谭夫人沉吟了片刻道:“许高两家婚约这事到底尴尬,为了彦雅的名声,不到最后一刻,不可对外宣扬。彦庭,许家那边可有什么声音没有。”
彦庭点了点头,“前两天许临海派人过来,想再来拜访,他肯定不接受退婚,我找了个借口推了。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们得抓紧时间,现在双管齐下,无论哪一条路能走下去,我也有底气去和许临海谈。”
一团乱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出头,就像重重迷雾中初露曙光,众人的信心也提振不少,也一扫进京以来的灰头土脸。
谭夫人又问起外头院落的事情,彦庭说已经准备妥当。
“你大姑虽然能干,可这妻妾位置没摆正,规矩就乱了,下人们跟着看山水,自然有样学样。我们这数十个人待着也挤,转身都不方便,口舌也多,寻个黄道吉日就搬过去吧!”
“只怕大姨会伤心,阿晴肯定舍不得我们。”谭茵叹道。
“那也是卢家失礼在先,我可忍不下去。”彦敏哼哼道。
彦庭看彦敏这幅模样,这个妹子哦,可半点也不饶人,摇了摇头道:“大姑是高家女儿,肯定能理解我们。阿晴以后能经常过来看我们,倒也无妨。”
几人又商量了其他事情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