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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月楼只看了祂一眼,歪头道:“钟灼?”说罢,便不感兴趣似的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神一愣。“……等等?”祂急切地俯下身去,手按在月楼的肩膀上,又是茫然又是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你……”
祂拉过月楼的肩膀,怀疑月楼还没有回过神来:“不是,你看看我……”
话没说完,月楼也没看向祂,祂倒是先看到了月楼含笑的唇角。
好哇,久别重逢,没有哭没有笑,先惦记着捉弄祂。神也不说话了,放开搭在月楼肩膀上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倒是月楼先憋不住了,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被神逮了个正着。
双目对视,神含着一点笑意,月楼嘴角的笑却渐渐消失了。她静静地看着神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嘴角一抿,像是想笑,眼泪却先掉了下来了。
神伸出手,想抹去她的眼泪,猝不及防怀里一重,月楼直直地扑了上来,抱住了祂。
祂叹口气,摸着她的头发,仿佛三百年漫长的岁月都融化在这一声长长的叹息里。
看着他们的模样,站在一旁的雁寻笑起来,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了,把这里留给了这对久别重逢的爱侣。
她走到门外,只见顾修站在门前,手里抓着一件大氅,披在她的肩头,道:“师尊,雪停了。”
雁寻抬头望去,天边厚重的云彻底散开了,灿烂的朝阳刺破了轻薄的云团,无所顾忌地将自己的光和热抛洒在了这片大地上。
“雪马上就要融化了。”雁寻喃喃着说,又想起什么来,问,“是封月平带月楼来的这里,那群诛仙台的大妖说他跑了,可找到了?”
“有了点眉目。”顾修压低了声音,用只有雁寻能听到的声音说,“大妖们说
他沿着暗道逃出了西京皇宫,可是弟子去瞧过了,那脚印很深……”
“噢?你的意思是……”
顾修点点头:“那些脚印的深度,像是二次行走的痕迹。弟子猜,他很可能跑到了地道外,又踩着自己留下的脚印偷偷溜了回来。灯下黑,他倒是聪明。怪不得诛仙台的弟子倾巢而出也没找到他。”
雁寻沉默了一会儿。她冷笑道:“……聪明?我看不见得。什么时候封月平也算聪明人了?他要是个聪明人,当初就不该带月楼来西京皇宫——他们又不是真的想请神。”
“……”
雁寻想了想:“把小楼里外……不,把栖霞殿的弟子都撤走。”
“师尊?”顾修也明白了雁寻的意思,但他不明白雁寻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照正常的想法,难道不应该加强警戒,布下陷阱,抓住封月平吗?
雁寻却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