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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陵王一愣,想把他的身体掀过来,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他,反而因为太过用力,差点弄伤了封月平。
这时他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站起来,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快!快去找兰贵妃来!”
……
天彻底黑了下来。
神本可以将身体化雾,瞬时就能到小楼,可是祂却慢慢地走在宫道上。
不仅是因为祂在学习人类,最重要的是,祂心里的烦躁怎么也挥之不去。试验一天不成功,月楼的死局就一天解不开,祂就一天不得安生,如今,头一次试验自己最新的猜想,就又出了一个失败品,祂怎么能心情好?
走到小楼前,神下意识抬头一望——
往日里即使是深夜也亮堂堂的小楼,今夜却只有零星的几盏烛火。
那几盏烛火都在月楼的房间里燃着,孤孤单单地摇曳着,为寂静的夜色平添了几分暧昧。
……怎么回事?
神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色,心里的疑惑不仅没有解开,还更重了。怎么回事?这个时辰,月楼应当还没有睡下才是。
祂抬步往小楼走,楼内居然空无一人,往日里随处可见的侍女也不见踪影。
难道是……祂太久不回来,月楼生气了?
神心里顿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祂又往里走了几步,推开门,屋里的夜灯摇曳着。
屏风前搭着轻纱,空气里浮动着隐隐约约的香气。
绕过屏风,再往前走,床头挪来一个小桌,桌子上摆着酒壶酒杯和新鲜的葡萄。床上的床帐也被换了轻纱,里头透出一个隐约的人影,倚靠在床头,隐约能看到她伸着纤细的五指,剥开水灵灵的葡萄,送进殷红的唇里。
神垂下眼,掀开了床帐。
月楼躺在里头。
她已经琢磨了很久侍女教给她的话了。神太久不回来,她摆姿势摆得腰,脖子和大腿都开始酸痛起来,忍不住感叹原来美丽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兰贵妃平日里过得就是这种日子吗?
这样想着,她抓起小桌上的葡萄,一边吃一边想着,等先生回来,要怎么同他说。
等先生回来这段时间,用来等他,太久,用来思考与心悦之人见面时要说的话,却又太短。
月楼还没想好怎么说,猝不及防地,床帐被掀开了。
她只是一愣,便对风尘仆仆的神明绽开了一个笑容,倚靠在床头,伸出双手,要祂俯下身来抱抱自己。
在侍女对她说的设想里,接下来神就会俯下身来抱她,然后两人便互诉衷肠,接下来嘛……侍女红着脸,小声地念了一句诗:“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可事情似乎并不似她们想象的那样。
神没有俯下身来抱她,祂定定地站在原地,眉头皱得像一个死结。
“封月。”他看似平静地说。
月楼却猛地打了个激灵——神从没有叫过她的大名,而且,她也看得出祂平静之下压抑的怒火。